就在繩索飛蕩回去的一瞬間。
還未成莊畢凡有所動作。
撼天奴倒是如同袋鼠一般,雙腿一蹬,給沈北一記飛踹,整個人脫離沈北繩索,反身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索道,抽身返了回去。
“媽的!”
莊畢凡再度抽出匕首,與撼天奴纏斗在一起。
沈北原本的計劃落空,又失去第一次的飛蕩之力,整個人快速松開了手里的繩索,撲抱在了劇烈搖晃的樹枝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山谷。
沈北急速爬蹬,穿過望天樹的樹冠,抱住大樹的主干下滑。
像一只樹懶,扒著望天樹的樹干,快速下到了軟綿綿、黑漆漆的樹界底層。
憑借腦中的記憶,沈北估算了撼天奴剛才脫手落在索道的大概位置,便往他身后的幾棵大樹跑去。
由于繩索的鉤頭無法拋上六十多米高的樹冠,沈北只得拔出長刀,扎戳著樹皮朝上一點點地爬,回到可見天日的世界。
回到樹頂后。
上升的水霧已經沒過了索道,視野能見度小到了五米左右。
沈北雖然看不到那邊的打斗情況,但雙腳剛踩回索道上,便覺得上下起伏,波動源從乳白色的水霧中傳來。
看來,大家此時都已清楚,這條破舊失修的索道,完全可以承載三個人在上面打斗,只是不知道能承受到及時,會不會因為劇烈晃動而崩斷。
剛才從樹世底層爬上來時,沈北已經準確記下了這節索道四周的樹木情況。
所以,一旦索道崩斷,可能會擊撞在哪個望天樹上,沈北也是心中有譜。
慢慢趴下身子,沈北順著索道劇烈顫動的方向摸去,兩只眼睛的睫毛上,掛滿了濕漉漉的水珠,可他一眨也不敢眨,生怕一不留神給霧氣后面閃出來的鎖鏈扎傷或斃命。
撼天奴并沒有想到,沈北已經悄無聲息回到了他的身后,這家伙還在掄著那條鐵索,想把莊畢凡打得體無完膚。
此時的莊畢凡,兩只肩頭都在汩汩冒血,他越是提高攻擊速度和攻擊力度,傷口便惡化的越厲害。
可這個平時只喜歡孤芳自賞的家伙,沒想到不要命的神態,也讓人深寒遍體,他反而越戰越勇,已經抽出兩把獠長鋒利的棱刀,左右回擋一手持鞭一手握尖刀的撼天奴。
沈北與撼天奴快要接近時,胸口下已無附著物,這幾塊兒連在一起近乎兩米長的木片,被莊畢凡和撼天奴剛才的打斗毀壞了。
此時的沈北沒有什么猶豫,時間不等人,自己在不加入戰場,莊畢凡很有可能被撼天奴弄死。
屆時自己一個人對付撼天奴,那就純純五五開了。
接著,沈北如同一只泥鰍,滋溜一下鉆到了索道的底下,抱著如大海波濤般起伏的連排木板,一點點地往撼天奴的腳底下靠去。
索道底下,周圍濃烈的白色水霧,令沈北感覺像泡在牛奶中。
這樣也好,雖然沈北的視野受阻,但撼天奴更難發現沈北的存在。
此時此刻。
莊畢凡和撼天奴已經不再吊掛在索橋上。
撼天奴的牛皮靴子,踩得索道木板腐屑飛落,沈北瞇縫著眼睛,像駱駝那樣用睫毛保護視力,不被小固體迷傷了。
但脖子里面,掉的盡是潮濕的木渣滓。
瞅準機會,沈北手持長刀,悄無聲息地翻上了索道,對準撼天奴的右腳后筋,咬著牙下了死手,狠狠將刀刃抹了上去。
“啊呀呀呀啊……”耳旁雖然雨聲唰唰,可連沈北都能清楚地聽到,利刃割斷活人腳筋時,金屬薄片上發出“噌”地一聲。
撼天奴慘叫的同時,他心中已經明白,自己一條右腿被廢掉了。
這家伙因吃疼而迸發出的躁狂,一下飚升到了極限。
他憤恨地嘶吼一聲,猛揮手中的掛肉罪鞭,朝沈北翻扒在索道底下的頭部抽去。
那條盡是細碎倒刃的鋼鞭,來勢勁道巨大,倘若橫著掄在沈北鼻梁骨上,別說臉上的皮肉給它剜拽下去,恐怕兩只眼球都給連帶著掛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