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城頭突然響起密集如雷鳴的槍聲,三千桿魯密銃與兩千支燧發槍同時噴吐火舌,鉛彈組成的彈幕在陽光下劃出銀色的軌跡,朝著沖至近前的山地步兵橫掃而去。
魯密銃的槍管更長,射程遠超敵軍的短矛,鉛彈射出時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能輕易穿透獸皮甲與棉布甲——沖在最前面的十余名山地步兵剛攀上壕溝的邊緣,就被鉛彈正面擊中,胸口瞬間炸開血洞,有的被直接打斷脖頸,腦袋像滾瓜般墜落在沙礫中,腔子里的血噴得老高;有的被射中腹部,混著血從破口處涌出,掛在腰間的彎刀上,身體還在往前踉蹌,最終重重摔進壕溝,壓在同伴的尸體上。
燧發槍則以更快的射速填補著火力縫隙。這些改進型火器無需火繩引燃,扣動扳機的瞬間就能擊發,眨眼間就在城頭織成一張死亡之網。
一名舉著圓盾的山地步兵剛想爬上壕溝,燧發槍的鉛彈就穿透了盾牌中央的木心,從他的左眼射入,后腦穿出,紅白色的漿液濺在身后同伴的臉上;另一名握著短矛的士兵被三發鉛彈同時擊中,右臂與左腿應聲而斷,身體像被劈開的木柴般歪倒,嘴里發出嗬嗬的慘嚎,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很快就被后續的鉛彈打碎了頭顱。
火銃手們分成三排輪射,前排射擊時,中排正忙著裝填火藥與鉛彈,后排則舉槍瞄準,槍管里冒出的硝煙在城頭聚成一片灰霧,卻絲毫不影響火力的密度。
魯密銃的鉛彈帶著旋轉的力道,射入人體后會在體內翻滾,造成碗口大的創口——一名山地步兵被射中肩膀,整條胳膊瞬間失去知覺,傷口處的血肉外翻,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他剛想后退,就被燧發槍的鉛彈擊穿了心臟,身體直挺挺地倒下去,血在沙地上迅速洇開。
城墻下的壕溝很快被尸體填滿,那些剛填進去的沙袋被血浸透,與殘肢、斷矛、破碎的盾牌混在一起,成了一片粘稠的血肉沼澤。
沖在最前面的三百余名山地步兵幾乎全軍覆沒,有的被鉛彈打斷脊椎,趴在地上像蛆蟲般蠕動;有的被射中咽喉,雙手死死抓著脖頸,卻止不住血沫從嘴角涌出;還有的被流彈擊中面門,半邊臉都被轟爛,露出牙齒與碎裂的顴骨,身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
沐英站在硝煙中,看著火銃組成的火力網將敵軍一次次逼退,臉上的血色漸漸恢復了幾分。
魯密銃的長鳴聲與燧發槍的脆響交織在一起,蓋過了敵軍的嘶吼,鉛彈穿透肉體的悶響、骨骼斷裂的脆響、以及士兵摔倒的撲通聲,在戈壁上匯成一曲殘酷的戰歌。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斷水”劍,指向仍在沖鋒的敵軍:“換開花彈!讓他們嘗嘗厲害!”
火銃手們迅速換上填充了鐵砂與鉛粒的開花彈,扣動扳機的剎那,彈丸在半空炸開,數百顆細小的彈丸如暴雨般橫掃。
正在攀爬壕溝的山地步兵被成片擊中,有的被打瞎了眼睛,有的被打斷了手指,更多人被彈丸穿透了裸露的皮膚,渾身布滿密密麻麻的血洞,像被篩子濾過一般,慘叫著墜落壕溝。
硝煙漸漸散去一些,露出城墻下堆積如山的尸體。
山地步兵的沖鋒勢頭被徹底遏制,幸存的士兵躲在同伴的尸體后,看著城頭仍在冒煙的火銃口,眼神里終于染上了恐懼——他們不怕短兵相接的搏殺,卻怕這種看不見刀刃、卻能瞬間奪走性命的恐怖火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