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墻的戰斗同樣激烈,磚石碰撞的脆響與瀕死的哀嚎攪成一團,城磚上的血垢厚得能黏住腳掌,每一步都像踩在凝固的血漿里。
皮爾·穆罕默德親自帶隊,金色戰甲在亂軍中格外刺眼,他身后的波斯騎兵如蟻群般攀附在云梯上,鐵制的梯鉤死死咬住垛口邊緣,勾得磚石簌簌掉落。
最前排的騎兵已經快摸到城頭,鏈甲摩擦著梯壁,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彎刀在手中轉得像銀輪,只等攀上垛口就揮刀劈砍。
“放滾木!”顧成的吼聲混著血腥氣炸開,幾名明軍抱起裹著鐵皮的滾木,順著云梯方向狠狠推下。
滾木帶著風聲砸在云梯上,鐵鉤崩斷的脆響里,最上面的三名騎兵被連人帶梯砸翻,身體在空中撞成一團,墜落時又撞斷了響隔著數丈都能聽見。
滾木繼續翻滾,在尸堆里碾出一道血路,將來不及躲閃的波斯騎兵壓成肉泥,血與內臟順著木縫往外擠,在沙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可更多的云梯很快補上,一名騎兵借著同伴的掩護,像壁虎般躥上垛口,剛露出半個腦袋,顧成的“鎮西”劍已如閃電劈落。
劍光閃過,頭顱帶著盔纓飛離脖頸,腔子里的血柱噴起三尺高,重重砸在城磚上,順著磚縫往下淌,在階梯上匯成蜿蜒的血溪。
無頭尸體晃了晃,從云梯上墜落,砸在明軍早就備好的糞水與火油混合物,此刻正泛著冒泡的黑泡,尸體掉進去瞬間被燙得皮開肉綻,慘叫聲被粘稠的液體悶住,很快只剩下池面翻滾的血沫。
顧成的“鎮西”劍飽飲鮮血,劍刃卻越發鋒利,泛著妖異的紅光。他踩著層層疊疊的尸體跳躍,花白的胡須上沾著血珠與腦漿,眼神卻比年輕時更加兇狠,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老狼。
一名波斯騎兵舉著圓盾沖上城頭,盾牌剛擋住顧成的劍,就被老將軍抬腳踹中面門,鼻梁骨碎裂的脆響里,騎兵的身體向后翻倒,正好撞在傾倒的滾油桶上。滾燙的菜油順著他的甲胄縫隙灌進去,皮膚瞬間燙成焦黑,他在地上瘋狂抽搐,慘叫聲刺破耳膜,最終在火油引燃的火焰中縮成一團焦炭,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西墻的垛口處已成血肉磨坊。明軍士兵將滾燙的金汁一勺勺澆下,波斯騎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有的被金汁潑中臉面,皮膚瞬間潰爛,眼珠子融化在眼眶里,只剩兩個流膿的血洞;有的被澆透脊背,鏈甲燙得發紅,皮肉與鐵皮粘在一起,撕扯時帶出大片血痂;還有的正攀爬至半空,被金汁淋透全身,手一松從云梯墜落,中途又被城上扔下的巨石砸中,身體像破布般綻開,內臟濺滿后面的同伴。
一名波斯百夫長嘶吼著砍翻兩名明軍,踩著他們的尸體撲向顧成,老將軍側身避開彎刀,劍刃順著對方的鏈甲縫隙刺入,精準地挑斷其咽喉。
百夫長的身體軟軟倒下,顧成剛想抽劍,就被側面沖來的騎兵用長矛刺穿左臂。劇痛讓他悶哼一聲,卻反手抓住矛桿,借力將那騎兵拽上城頭,另一只手拔出腰間短刀,從對方的眼眶狠狠刺入。
紅白色的漿液噴了顧成滿臉,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腳將尸體踹下城墻,短刀在靴底蹭掉血污,再次握緊了“鎮西”劍。
云梯上的波斯騎兵還在瘋涌而上,有的被滾木砸斷雙腿,掛在梯上哀嚎;有的被滾油點燃,像火球般墜入城下;還有的剛攀上城垛,就被明軍的長戟從襠部刺穿,整個人掛在戟尖上,血順著戟桿滴落在顧成的靴底。
老將軍踏著血污繼續搏殺,左臂的傷口在劇烈運動中不斷撕裂,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劍上,與劍刃的紅光融為一體。
皮爾·穆罕默德在城下看得目眥欲裂,他揮刀砍翻一名后退的騎兵,嘶吼著下令:“用火箭射燃云梯!燒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