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帖軍大營的鼓聲已如悶雷般滾過戈壁。
在屠城劫掠的野望與榮華富貴的誘惑下,殘存的四萬帖軍如被餓狼驅趕的瘋狗,朝著嘉峪關撲來。
最前排的奴隸兵被刀斧手逼著往前沖,他們赤著腳踩過東門廢墟的焦土,被滾燙的磚石燙得慘叫,卻只能抱著石塊填補溝壑,很快被城頭的箭雨射成刺猬,尸體層層疊疊堆起,竟成了天然的攻城坡道。
獅鷲營的兩千殘兵扛著云梯沖在最前,他們的鏈甲上還留著火燒的焦痕,斷臂的萬夫長用鐵鉤勾著云梯,嘶吼著往上攀爬。
東門的防御本就簡陋,炸毀的城樓只余下半堵焦黑的殘墻,磚石縫隙里還嵌著未燒盡的碎骨,此刻更是被帖軍視作破城的關鍵。
獅鷲營的鐵鉤像毒蝎的尾刺,狠狠搭上殘破的垛口,尖刺深深摳進焦黑的木茬,連帶著扯出幾縷燒焦的皮肉,鏈甲摩擦著斷墻的聲響里,混著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騎兵們踩著同伴的尸體往上涌,尸堆早已漫過城墻的根基,最底層的尸體被壓得像爛泥,血與內臟順著磚縫往上滲,在墻面上畫出一道道暗紅的溪流。
一名騎兵剛攀到半墻,就被城上扔下的斷矛從口腔貫穿,矛尖從后頸穿出,帶著半截舌頭與碎牙,身體掛在梯上晃蕩,血順著矛桿滴在他的腰腹繼續攀爬,斷裂的肋骨在重壓下發出“咔嚓”脆響,臟器從傷口擠出,糊在云梯的橫木上,讓攀爬者抓握時滿手滑膩的血肉。
更前面的騎兵剛探出腦袋,明軍的短刀已如閃電劈落,直接削掉他半邊臉,顴骨外露的白骨上掛著帶血的碎肉,紅白色的漿液混著腦漿濺在云梯上,后面的人伸手抓握時,掌心立刻被滑膩的體液浸透,有人沒抓穩,慘叫著從梯上墜落,砸在尸堆里,卻被后面涌來的同伴踩進更深的血泥中,只露出一只在外面胡亂抓撓的手。
一名獅鷲營百夫長踩著三具疊在一起的尸體,終于夠到垛口邊緣,他剛想揮刀砍向城頭的明軍,就被對方用鐵鉗般的手抓住手腕,另一名明軍掄起鐵斧,對著他的肘關節狠狠劈下。
骨裂的悶響里,百夫長的整條胳膊被生生斬斷,斷口處噴出的血柱濺了城頭明軍滿臉,他慘叫著向后倒去,身體撞在云梯上,帶倒了一串攀爬的騎兵,眾人像下餃子般摔進尸堆,有的被堆的縫隙里咕嘟冒泡。
城磚上的血垢厚得能粘住腳掌,明軍士兵每一次抬腳,都能撕下一片帶血的皮肉。
一名輔兵被獅鷲營的鐵鉤勾住小腹,鉤子帶著倒刺剜出一團內臟,他卻死死抱住對方的腿不放,直到被后面的騎兵用彎刀劈中頭顱,腦漿濺在殘破的城旗上,那面染血的旗幟依舊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嘲笑著這場血肉橫飛的絞殺。
東門的缺口處,云梯與尸體交織成一張恐怖的網,鐵鉤勾著殘肢,鏈甲纏著腸管,每一寸空間都塞滿了瀕死的哀嚎與斷裂的骨骼。
獅鷲營的騎兵像瘋狗般往前沖,哪怕只剩一口氣,也要用牙齒咬向城頭的明軍,而城上的士兵則用斷矛、石塊、甚至牙齒回應,讓這片簡陋的防御工事,成了比地獄更猙獰的屠宰場。
“往死里打!”顧成左臂纏著浸透血的繃帶,繃帶下的傷口已崩裂,暗紅的血順著胳膊肘往下淌,在掌心積成一小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