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勢所趨!”
薛元超也是有改革之心的,但他理念中的改革是一步步來,是從一走到一百,陳青兕卻直接從一跳到一百,將他的道心干的稀碎,就感覺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時間都浪費在狗身上了。
他看著上官儀,說道:“這些日子,弟反復了解思考,陳侍郎的立言見志,文道合一,對于其理念思想,已有一定認知。不得不承認,陳侍郎的思想理念,勝過你我多矣。若是十年前,弟必然會為之瘋狂,若盧照鄰不惜反抗家族,若駱賓王萬里來援。但現如今,弟舍不得。”
他慚愧的低下了頭。
上官儀道:“為兄何嘗不是如此?都到了這一步,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瞧著陳侍郎踩著你我二人的身體登頂?最好的辦法,你我贏下此局,為自己爭取五至十年,一展抱負。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等他復來,你我再讓賢也不遲。”
薛元超不甘心作嫁,道:“弟也是這個意思,游韶兄打算如何應對?”
上官儀道:“想了一夜,除了宮體詩文,想不出其他穩勝之法。”
薛元超也是相同的意思道:“你我思之一處,既如此,那我們聯名修書,邀請他一并坐而論道如何?”
“好!”上官儀頷首同意。
兩人當即也不遲疑。
現在盛唐體的聲勢越來越大,時間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
東宮!
陳青兕故地重游,再次來到東宮。
“見過太子殿下!”
李弘依舊如故,白白胖胖,一臉老實仁厚之相。
李弘再次見到陳青兕,笑的很是開心,道:“諭德好些時間沒來東宮了。”
陳青兕自從升任兵部侍郎以后,一些兼職都給撤掉了,唯獨太子諭德這個職位依舊掛著。但因屬于副職,也沒有原來那般能夠自由出入東宮,往來于詹事府、門下坊、典書坊的特權。
“下官慚愧,實在是兵部事務繁忙!”
陳青兕只是找個借口,主職在東宮的時候,他一天到晚的在東宮跑,自是無妨。
但他領著兵部的事務,乃兵部第二把手,在跟太子走的近,那不等于在火盆邊沿跳舞?
能避自然得避。
李弘頷首道:“孤也這么覺得,諭德乃國之棟梁,身負重任,自是不能如當初一般。只是有得空閑,可來東宮,孤也想聽聽先生教誨。”
此番特地請陳青兕來東宮并非李弘的意思,而是武皇后。
陳青兕聲勢威望越盛,她自是希望對方能夠支撐自己的兒子,尤其是當下賀蘭敏之在立大功幫大忙的情況下,最適合拉攏。
陳青兕自是不好拒絕。
李弘笑道:“孤聽敏之兄長說了盛唐體與宮體之爭,孤也覺得諭德的盛唐體更勝一籌。先生教了好些宮體詩,孤都很難理解。但諭德的《憫農二首》,孤特別喜歡,一聽就懂,也很有感觸,理解了為何父皇母后為何要崇尚節儉。孤也要如此……”
陳青兕作揖道:“太子寬厚仁德,乃天下萬民之福。”
李弘帶著幾分靦腆的笑著,看了看時辰,說道:“孤要去詹事府聽課了,敏之兄長,你送諭德一并出宮吧……”
賀蘭敏之興高采烈,一口應了下來。
陳青兕、賀蘭敏之一前一后,走在出宮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