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看著手上的證據,勃然大怒,說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朕念及房梁公籌謀帷幄,定社稷之力,寬恕他亂百濟之事,依舊予以重任,卻不想他竟這般負朕。”
本來房家子弟有房玄齡這位大唐第一賢相福澤,族中弟子雖無人挑起大梁,卻也以胥吏的身份,遍布各地。
“陛下,上官相公求見。”
這些都屬于心照之事,上官儀為了對付武皇后,卻將這心照之事揭開了。
于是武皇后多提攜房家后人,而房仁裕一心為房家,也樂得如此,愈發賣力為武皇后辦事。
房仁裕不同,他是確確實實的武皇后的人,憑借職位便利,為武皇后干了不少的事情。
上官儀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趕忙作揖:“陛下息怒,為此人氣急傷身,不值當。”
李治并非不知陳青兕的用心,但有些事情,做與不做是不同的。
上官儀一臉肅容,行禮參拜。
“陛下,臣彈劾兵部尚書房仁裕任人唯親,倚仗自身權勢,庇佑房家族人。”
“上官愛卿,免禮!”
李治長吐了口氣說道:“上官愛卿說的在理,為此人生氣,不值當。”
上官儀既決定與武皇后打擂,便將房仁裕視為第一目標。
李治從內侍手上接過奏章,看了奏章內容,卻是實情。
房仁裕此人文武兼備,能力不俗,但有一弱點,宗族心思太重。
李治在上官儀入殿的一瞬間,已經收斂了笑容。
“陛下!”
武皇后因受武家虐待,對于武家人身懷恨意,不愿提攜,姐姐的夫家賀蘭家又人丁單薄,無人可提拔。
李治見到上官儀,臉上才有了笑容,就好像這笑是專門對他一樣。
他頓了頓道:“上官愛卿,你替朕擬一道旨意,便說兵部尚書房仁裕,為官不正,貶光州刺史。”
上官儀大喜過望,想不到事情如此順利,作揖道:“臣遵旨!”
上官儀見自己輕易就斬去了武皇后的一臂,心中得意,正想告退,卻聽上方傳來一句。
“上官愛卿,朕有一事詢問。”
李治揮了揮手,將左右內侍、女官屏退。
直到大殿只有兩人的時候,李治這才推心置腹的問道:“朕自幼體弱,尤其是近年來,常覺乏力,無法獨自處理繁重事務。為此皇后愿意替朕分憂朕起初覺得不妥。可身體實在吃不消,便有了讓她試一試的心思。不想,效果不錯。皇后處理政務頗為熟練,亦有章法,替朕分擔了不少事務,也讓朕有了休息時間。只是此事確實有違禮法,朕想問一問愛卿,廟堂上以及民間對于此事,有何看法?”
上官儀心頭一跳,一時間摸不準李治的心思,不敢將心里話說出來。
便在他猶疑間,李治說道:“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事不傳第三人耳,愛卿不必隱瞞,直言便是。”
上官儀對上李治那溫和鼓勵的眼神,心頭火熱,這等機密事情都與自己說,自己在陛下心中,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于是,上官儀鼓足勇氣說道:“并不好,不少人說恐漢外戚之事復發。”
李治緘默了片刻,揮了揮手,有些無力的說道:“朕知道了,愛卿下去吧。”
上官儀作揖后退離殿。
&t;divtentadv>下了貞觀殿的臺階,上官儀激動的握拳微微一搖,他在強行壓制自己的喜悅,卻因用力過猛,整個身子都跟著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