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牛嚼牡丹吞咽完,薛四不忘點評道:“嗯,滋味不錯,比固州酒樓的口感更佳,若是再配一口小酒娘,那便是京城貴人的活法,聽說李軍爺來自永寧城,怪不得有如此福氣。”
挨撞,被訛詐,這些屈辱李桃歌都能忍,但豚皮餅是小江南花光了零用錢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佳人相贈,一片蜜意,怎能落入旁人口中?!
李桃歌攤開右手,慍怒道:“薛大哥,你想要銀子,我給你,請將食盒還給我。”
薛四見他神色反常,更加得意,故作驚訝道:“呦,這是被風吹進眼睛里了?咋眼都紅了?”
又是一張豚皮餅進肚,薛四怪笑道:“哦,我明白了,這肯定相好送的定情之物,對不對?一不小心,我把你們倆的情份都吃了,哎,瞧我這破嘴,貪吃慣了,如何能毀了小娘子一片苦心呢?要不然我賠給你錢算了,十來張餅,挺費功夫,算作一文錢可好?”
引來狐朋狗友一陣哄笑。
李桃歌目光逐漸凝重,朝前踏出一步,沉聲道:“還給我!否則休想拿到銀子!”
薛四先是冷笑,接著用戲謔眼神打量,隨后嬉皮笑臉道:“李軍爺好大的官威,不知是六品還是七品。哦,忘了,曾經我也在亢字營呆過,記得槽頭只負責養馬,不管人,你的官威耍給誰看呢?”
又夾起了一張豚皮餅,薛四繼續怪腔怪調道:“可能李軍爺不太懂我,銀子乃身外之物,散就散了,老子又不是守財奴,人生雅事有二,美食和佳人,兩者可遇不可求。”
目睹小江南辛苦勞作被作踐,李桃歌緩慢挪動,眉宇間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冰冷。
對于他的細微動作,薛四不屑一顧,冷哼道:“看樣子,李軍爺要找我的麻煩?哼!低賤的配隸軍罷了,狗一樣的奴才,竟敢對爺爺逞威風,也不打聽打聽,薛老四在這鎮魂關怕過誰!”
話音一落,薛四將剩余的豚皮餅丟在地上,用腳底狠狠揉進泥雪中。
李桃歌再也繃不住,怒氣大盛,奮力揮出一拳。
“低賤的馬夫,竟敢跟爺爺動手。”
薛四發出輕蔑冷笑,伸出一腳,后發先至,直中李桃歌小腹。
薛四常年行兇斗狠,又曾在軍伍中學習過搏殺技藝,對付菜鳥李桃歌,簡直是碾壓級別優勢,幾乎不用變招,僅靠蠻力,已經將李桃歌放倒。
“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西疆不是你們京城貴人撒野的地方!”薛四將食盒砸到李桃歌胸口,淬了一口濃痰,惡狠狠道:“給爺爺打!打死了,老子掏錢給他買棺材!”
這幫潑皮混混,趁火打劫是拿手好戲,爭前恐后沖了過去,不忘順手抄起家伙,板凳,木棍,石塊,用力朝地上的少年猛掄!
李桃歌只覺得武器從四面八方襲來,瞬間被揍的毫無還手之力,想要反抗,又被薛四踩住了大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在李桃歌快要被打死的時候,鐵蹄聲大作。
一隊騎兵席卷著風雪,急速飛奔。
銳字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