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敢說,我來說!”
何姝年清清嗓子,慷慨道:“侯爺有所不知,自從唐刺史來到渝州后,這里就成了唐定幽的封邑,城內的少婦少女,至少有幾十人被唐定幽禍害,一番云雨過后,若是唐公子心滿意足,給些銀子打發,要是哭哭啼啼鬧個沒完,活不到明早就得斃命。也有人去都護府告,可告來告去,反而把自己送入大牢,只因唐家出自鎮南侯府,有侯爺庇護,大都護都不敢輕易得罪,因此百姓說這是唐家城,而非大寧的渝州城。”
“唐家城……”
李桃歌自言自語一句,嘴角牽扯出詭異弧度。
于死,至少掌嘴二十,于公,唐家必死。
李桃歌輕聲道:“本侯來到渝州城的消息,諸位千萬不要對旁人提及。”
幾名少年少女疑惑答應。
慶少爺等人分道揚鑣,王姑娘自知已經惹禍上身,索性豁出臉皮,跟隨何姝年和李桃歌回府。
四品京官的府邸,清貧不失淡雅,小門小院,栽種常見花木,李桃歌出入過不少官員宅院,何府清廉當數第一,不禁生出莫名好感。
何母也姓何,是何父的遠房堂妹,耳大眼柔,相貌和善,正在房中納鞋底,女兒跌跌撞撞撲入懷里,何夫人無奈道:“小心點兒,別被針給扎到。哎!~誰家姑娘像是瘋丫頭一樣,一大早跑出門,到了天黑才回來,找遍滿城都找不到。你以后再敢私自出府,等你爹回來,我可如實說了。”
“娘!你猜猜誰來咱家了?”
何姝年眨著杏眼狡黠笑道。
何夫人平靜道:“大姑娘家的,就不能學學矜持,高興勁兒快從腦門出來了,以后怎么嫁的出去。渝州城里親戚少,只有你表妹一家,難道是沅兒來了?”
“不告訴你!”
何姝年搶過母親鞋底,“娘,別忙了,快給貴客做好吃的,牛皮我都吹出去了,說您師從蘇先生,若是做不好,可就壞了你們師門招牌,記得要做拿手的,炙魚和珍湯。”
何夫人嗔怪道:“你這丫頭,事先不說,說做就做,哪有食材給你們做?干貝和鮮粉倒是備著,活魚活鴨呢?娘只是跟著蘇先生學過三天,你還把他老人家搬出來,分明這是要砸蘇先生的金字招牌,虧你爹常常夸你伶俐,這是聰明丫頭干出來的事嗎?自己失禮,還毀了別人名節,真是越大越糊涂。”
何姝年得意笑道:“桂魚和活鴨,我已令管家去準備啦,您只管拿捏火候即可。京城來的貴人,絕對和咱們不一樣,究竟哪不一樣,我說不出來,似乎天生就是公子王孫,走,帶你去瞧瞧。”
何夫人一邊被女兒拉起,一邊慎重道:“公子王孫?你把男人帶回府了?”
大寧風氣豁達,女子都能入朝為官,可畢竟未出閣的少女,貿然往家里帶男人,傳出去不像話。
何姝年渾不在意笑道:“放心吧,若是知道是誰來的咱家,絕不會嚼舌頭,郡主都求而不得,怎會壞一個瘋丫頭名節。”
何夫人狐疑道:“郡主求而不得?該不會是……煙花柳巷里的小相公?”
噗嗤。
何姝年先是大笑一聲,緊接著捂住娘親的嘴巴,“可不敢胡言亂語,要掉腦袋的!”
母女二人來到堂屋,二女一男正端坐飲茶,見到李桃歌投來示好笑容,略懂面相的何夫人頓時一驚。
琢磨這少年不僅生的俊俏,還貴氣纏身如海淵,公子王孫這四個字,絕不是空穴來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