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殺人二字鉆入心中,令王姑娘不寒而栗,顫聲道:“殺……誰?”
李桃歌笑而不語,轉過身,朝小茯苓身前的木箱彈了彈,低聲道:“這里裝的是煉壞的藥渣,放入酒中,便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王姑娘莫怕,藥渣的香氣,與酒香相近,常人難以察覺,想要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死去,這可是最好的藥方。”
句句不提唐定幽,句句不離唐定幽。
王姑娘聽得懂,但畏懼唐家權勢,糾結半天,哇地一聲哭出聲來,“民女……不敢害人……”
望著梨花帶雨打濕衣衫的少女,李桃歌心又軟了,嘆了口氣,說道:“王姑娘別哭了,怪我,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臭丘八待久了,覺得誰都是鐵石心腸。”
小茯苓主動請纓道:“少爺,要不然我來?”
父親是老卒,又在沙州常見血腥,論及膽魄,黑皮丫頭可不弱于普通軍伍之人。
李桃歌撓撓下巴,狐疑道:“下毒的手藝暫且不提,你如何混入唐府,將藥渣放入唐定幽的杯中?”
趙茯苓偷偷瞄向旁邊,抽泣中依舊忽上忽下的肉山,突然挺起胸脯,傲然道:“美人計!”
“你?美人計?”
李桃歌強忍住笑意,邊說話邊漏氣,“嗯……挺好……就是怕天太黑,唐府家丁眼神不濟,把你當成柴火給劈了。”
“公子!”
小茯苓本想辯解,一瞧見雪白肉山,自己的心氣瞬間消弭,“好吧,那我去唐府應聘丫鬟,天天給公子煎藥練出來的手藝,總不會沒人要吧?”
“再議。”
李桃歌怕小丫頭傷到道心,干脆不提。
三人踏著秋風,黃葉飛舞,衣衫獵獵,很是有幾分蕭瑟凄涼。
李桃歌琢磨鋤奸計謀,走到燈光昏暗的小巷,一道身影貼了過來,嗓音沉悶道:“小哥,玩兩把嗎?”
借助月光,依稀能看到對方滿臉橫肉,大晚上在小巷里拉客,絕非善類。
李桃歌問道:“玩什么?”
那人從手心拋起一枚銀錠,“耍錢,贏一把酒肉穿腸,贏兩把喜添新房,贏三把,嘿嘿,刺史老婆給暖床。”
酒肉和新房,李桃歌沒啥興趣,刺史老婆暖床,倒是令他眼神有光。
李桃歌低聲詢問道:“你認識唐刺史老婆?”
對方陰險一笑,“有了錢,別說刺史老婆,就是大都護的閨女,想娶進家門也不是不行。”
行走江湖,各司其職,專門吊新賭客的人,叫做撈生。
李桃歌想了想,說道:“錢我有,但不會賭,要不這樣,我把銀子給你,你把刺史老婆給我送過來?”
“滾蛋!”
誰知對方一言不合就開罵,翻起白眼說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故意找茬兒?!”
李桃歌樂呵道:“對不住,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要不您勞駕帶個路,我去耍兩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