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他這逃亡路線斜插至南方城門,那里就是諾曼家族的領地了,”都鐸家主平靜說道:“就在那里圍殺他。”
……
玫瑰大道上,許安卿等人通過下水道鉆出地面,只是此時騎士團已經追著任小粟去了根特城南方。
于是,他們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地尸體。
就像小夏與梅戈最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一樣,所有人站在這已經寂靜的玫瑰大道上震撼無言。
“這真是一個人殺出來的血路?”許安卿的深吸一口氣問道。
陳酒隨意看了一眼便說道:“俱是刀傷,而且同樣鋒利的切口,恐怕還真是一個人所為。”
“710人左右,”錢衛寧這行伍出身的看了一眼便鎖定了死亡人數范圍。
“這種中土人物來巫師國度,就像野獸鉆入羊群一樣恐怖,”許安卿嘆息道。
陳靜姝忽然說道:“他曾經說過,他來這里,其實是想毀滅巫師國度的。”
“走吧,混亂聲都在南方。”
說著,陳酒帶頭朝玫瑰大街盡頭走去,等他們向南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赫然發現,另一條街上的尸體也不比玫瑰大道少。
眾人走在這些路上,有時候會感覺自己正走在修羅地獄里,圣堂們雖然都殺過人,但是卻不曾上過真正的戰場。
所以當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有種直擊心靈的震撼。
世間最殘酷的畫面,仿佛就在他們眼前。
“姨媽,你記不記得咱們之前猜測過:任小粟有沒有殺過人,”陳安安低聲說道:“那時候我們猜測他殺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然而事實是,他們竟然與這世界上最兇猛的超凡者同行了那么久。
眾人又往南方追趕了很久。
陳酒忽然說道:“給我搭建瞭望塔。”
“會有危險,萬一你站的太高引起都鐸、諾曼注意怎么辦?”許安卿急促道。
“顧不得那么多了,我必須看一下發生了什么,”陳酒篤定說道。
錢衛寧從隨身攜帶的背囊中取出一副軍用望遠鏡來:“這是我家主人給的,能夠看的更遠。”
“謝謝,”陳酒接過之后感謝。
說完,陳酒身旁的一名圣堂手握紅色真視之眼吟唱咒語,只見陳酒腳下的青磚地面驟然拔高,這土系巫術竟是直接抬起一個平臺將陳酒送到數十米高空,幫助他縱覽全城!
只是還沒等這瞭望平臺升到最高處,陳酒便舉著軍用望遠鏡怔住了。
就在他的眼前,那偌大的根特城里根本沒人回頭注意他,所有人的目標只有一個:遠處狂奔的少年。
陳酒發誓,這是自己此生見過最壯闊的一幕,全世界的敵人如黑色洪流匯聚一個方向,而他們的目標卻只有一人。
因為站的足夠高,又有望遠鏡的緣故,陳酒能把整個戰場盡收眼底。
此時任小粟早就將外覆式裝甲重新收起來了,看起來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狂奔之中充滿另一種迅捷與力量的美感。
這時候,陳酒忽然發現那狂奔的少年逃逸路線竟還另有玄機:對方在巷子里穿梭的時候并不是沒有規律的。
在這場浩大的追過過程里,陳酒看到任小粟始終都在躲避著居民住所,似乎是在擔心戰斗會殃及無辜。
對方并不是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但是這少年卻毫不戀戰的向南方逃逸。
不,不是逃逸,而是將追殺他的騎士團、巫師們全都引去南方。
“為什么?”陳酒喃喃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