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血和斷肢春杏花容失色,手一抖碗就落下了。啪嗒一聲摔成兩半,碗里的藥濺的到處都是。不用看梅心就知道是紅花,輕蔑的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十六年未見你還真是蛇蝎心腸,也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竟然從你的肚子里爬出來。怎么,楚懷王告訴你我未婚有孕,沒有告訴你我懷的是誰的孩子嗎?”梅心不信,而以她對楚懷王的了解南風館一事絕對會伺機報復。傷不了她,自然是敗壞她的名聲,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知道皇上的意思。“我知道,是太子的孩子。”嘴一禿嚕,上官新柔就脫口而出。眉頭微挑梅心笑了,瞧見皇上賜給自己的宋嬤嬤到了,并且走了進來,她漫不經心的說道:“太子?你可真敢說!回京之前就聽說母親一直病著,原以為是小病,養養就好了,沒想到竟然是得了失心瘋。二嬸,你也真是的,這么大的事怎么能瞞著我和我爹呢?”朝林氏打了個眼色,梅心朝著穿著一身宮女裝的宋嬤嬤說:“嬤嬤來了?”興許是在宮里待久了,什么場面都見過,宋嬤嬤看到地上的血和手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雙膝跪地給梅心行大禮說:“奴婢宋穎參見少將軍!”“嬤嬤快快請起!”起身親手將她扶起來,梅心道:“嬤嬤是伺候皇上的人,給我行大禮真是折煞我了。”身在宮中數十年,宋穎早就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彎腰低頭一臉恭謹,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奴婢奉旨出宮伺候少將軍,以后便是少將軍的人。少將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給主子行禮天經地義。”見她不卑不亢話也說的漂亮,滴水不漏,梅心收回自己的手說:“既如此那以后就辛苦嬤嬤了。說起來我除了會打仗什么也不懂,也從來沒有跟誰學過規矩,以后還請嬤嬤不吝賜教。”皇上賜,沒辦法辭,不過利大于弊。宋嬤嬤沒有客氣,直接抬起頭直起腰桿說:“皇上常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上下尊卑必須涇渭分明。等少將軍安頓下來身子好些,老奴會慢慢跟少將軍說的。”不懂可以學,活到老學到老,她這把年紀了都還在學東西,更不要說梅心這么年輕了。梅心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再道:“剛剛嬤嬤進來時想必也聽到了,我母親說我與太子殿下無媒茍合未婚有孕,眼下懷了太子的孩子欲要讓我喝落胎藥,嬤嬤,你怎么說?”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皇上應該早就知道楚懷王和上官新柔私通的事情。瞳孔微縮宋嬤嬤看向上官新柔,波瀾不驚的說:“奴婢在宮中數十載,在冷宮見過不少患失心瘋的人,看王妃這樣子只怕是病的不輕。宮中的呂太醫醫術極好,為了王妃好少將軍明兒還是請他來看看吧。”可不是病的不輕,太子乃是東宮儲君,豈能隨意構陷。況且,此事是真的也輪不到她來說三道四,皇上已經發了話,那她更得靠邊兒站了。能在御前當差并且深得信任的人腦子自然轉的快,聽到滿意的回答,梅心道:“呂太醫,他能治好嗎?”“奴婢不知,但冷宮中的那些人吃了呂太醫的藥沒有再鬧騰了,少將軍可以試一試。”面無表情,宋嬤嬤說的就像是真的一樣。看她似乎很懂,梅心問道:“嬤嬤可知要怎么照顧失心瘋的病人?”真的在冷宮里見過,宋嬤嬤回答說:“呂太醫說患了失心瘋的病人腦子都不清楚,容易傷人傷己,最好是關起來。單獨收拾一間屋子給病人住,將房中利器全部收起來。另外還要多派幾個人伺候,一天十二個時辰看著,這樣便萬無一失了。”在后宮中見識了無數陰謀以及各種女人的手段,宋嬤嬤很清楚梅心想聽什么。因此,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梅心收回視線說:“知道了,多謝嬤嬤!天兒也不早了,嬤嬤早些下去休息吧。”“云羅,帶嬤嬤去清芷榭安置。”語畢,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梅心看著還在流血的兩個婆子說:“你們二人膽敢刺殺本將軍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人,將她二人拖到院子里亂棍打死。”令行禁止,三娘上前一手提起一個像是拎著兩只雞崽子似的將二人扔了出去。擔心她們的叫聲會驚擾四鄰,豆蔻命人堵住了她們的嘴,然后棍棒聲就響了起來。春杏本就嚇的魂不附體,一聽到棍棒聲馬上就叩頭不起,驚惶失措的求饒道:“大小姐開恩,大小姐息怒,奴婢也是奉王妃之命給你熬的落胎藥,奴婢也是被逼的。求大小姐饒命,求大小姐饒命啊。”叩首不止春杏怕了,她還年輕,她還沒有活夠,她不想被拖出去亂棍打死。梅心知道春杏是上官新柔的心腹,也是她院子里的大丫鬟,抬手道:“王妃得了失心瘋,你們不好好看著竟還想害我,真是膽大包天。來人,把她帶下去關起來聽候發落。”三娘擺手叫了兩個士兵,然后不顧春杏的尖叫聲就將她帶走了。上官新柔只是囂張跋扈在家被父母寵壞了,并不是一個有膽色的人。故而,聽到棍棒之聲她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你才得了失心瘋,梅心,我告訴你,她們不是府里的奴婢,都是白身,你敢打死他們明天京兆府的人就會來抓你。”為了對付梅心也是費盡心機,而若不是楚懷王說不要她的命,她才懶得跟她廢話呢,一杯毒藥灌下去分分鐘就死了,且,還是一尸兩命。早就知道她容不下自己卻沒想到還煞費心機,特意找來兩個白身,這是給她下套呢。絲毫不懼,梅心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說:“抓我?你還懂律法啊,真不錯,看來這些年在涼王府也不光是作威作福倒還看了些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