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國公的脾氣想必王妃也是知道的,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女兒的嫁妝被人給吞了,那只怕是會鬧起來。皇上的意思是息事寧人,涼王府那邊也同意了,現在只要王爺把這些東西還有銀子全部還回去,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您看看吧,看看府里有沒有這些東西,有當然是最好,沒有的話麻煩王妃湊一湊,將東西湊齊了我好送回去交差。”說起來他跟肖啟辰一樣郁悶,這一天天的都叫什么事兒。皇上也是,這種破事兒都管,也真是閑的。登時,阮香琴的臉變成了豬肝色,漲的紫紫的。一雙手不由自主的捏緊手中的嫁妝單子和賬本,她用盡全的力氣才克制住壓在腔的怒火。十分尷尬,丟人丟到了外祖家,一忍再忍,一忍再忍,她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說“皇上的旨意王府上下自然不敢違背,但這嫁妝單子只有東西的名字,并沒有具體到材質,是金是玉我也不清楚,這讓我怎么找”手中的嫁妝單子足足有兩三頁紙,這要是全部拿出來,她要損失多少東西,多少銀子。不行,絕對不能拿,她膝下有兩個女兒,雖然一個已經出嫁了,可還有一個沒有出嫁。更何況楚懷王是個靠不住的,這些金銀財寶外加幾十萬兩銀子一拿出去,整個王府都被掏空了。夫妻數十載,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楚懷王是什么德行了。所以,不管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兒子,抑或者是為了她自己,她都要將王府里的金銀財寶牢牢的攥在手里。這么大一筆數額,換誰都不可能輕易的拿出來,來之前宗政明臻就料到了。因此,也不著急,微微一笑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說“我只是奉旨辦差,至于怎么找那是王妃的事。王妃若是說王府里沒有或者是找不到,那我現在回去復命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話說的一點兒也不假,在楚懷王妃的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證。當然,這也跟楚懷王的人品有關,而他也的確不是個好東西。一聽這話阮香琴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不過,宗政明臻并不是在嚇唬她,而是抿了口茶就直接站起來說“打擾了,告辭”語畢,轉,宗政明臻朝門口走去。這時,楚懷王府的世子程燁迎面走了過來,先向宗政明臻行了個平輩禮,再是道“圣旨不可違,東西比較多,還請侯爺稍候片刻,我這就命人下去找。”說完,對自己的隨從吩咐說“請侯爺到偏廳喝茶”隨從領命立刻做了個請的姿勢,宗政明臻看坐在上首的楚懷王妃并沒有反對,淡淡一笑說“好,那我就去等著了。”總算這府里還有個明白人,要不然楚懷王這回該哭了。宗政明臻前腳剛走,楚懷王妃后腳就忍不住了。急急忙忙的起走到兒子面前,出言責怪道“誰讓你答應的,你知不知道這得多少東西,得多少銀子啊。”魯國公雖不是開國功勛但也是百年大家,再加上他又一向疼這個女兒,當初嫁給梅戰南時那也是十里紅妝。所以,單單只是魯氏的嫁妝單子就要十幾萬兩銀子。十幾萬兩銀子,比她給女兒準備的嫁妝都要多,她上哪兒給他找去,都給了他,她女兒怎么辦程燁看阮香琴急的都要哭了,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拉著她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道“兒子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聽張媽媽說了,但皇上口諭也是圣旨,如果我們不將東西交出去,不給涼王府一個交代,那皇上要是下旨抄家呢”“母妃,皇上已經盛怒,若是真的抄家,到時候楚懷王府還如何在京城立足是,過完年父王就要前往封地,可兒子走不了啊,兒子以后又有何顏面見人。還有妹妹們,她們以后怎么辦”“母妃,兒子知道您舍不得那些東西,但眼下不是沒有辦法嗎。更何況皇祖母都病了,都管不了這事兒,我們不將這些東西湊齊還回去,皇上是絕不會罷休的。”楚懷王再無恥也是他的父親,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盡管他也非常的討厭他,厭惡他,但他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眼下皇上大怒,皇太后插不上手,若他們再敢抗旨不遵,那無疑是在挑戰皇權,挑戰皇上的底線。錢財乃是外之物,最重要的是這本就不是他們的東西,涼王府要回也沒有錯,他不能讓母親抗旨不遵,更不能不管父親。阮香琴出名門又何嘗知道這么做不對,可是她不甘心,她舍不得啊。若是幾萬兩銀子拿也就拿了,全當丈夫出去iao)了,可這是一百多萬兩銀子啊,這就是把丈夫賣了也值不了這么多的銀子啊。心里委屈淚如雨下,阮香氣聲淚俱下的坐下說“作孽啊,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啊。年輕的時候整天不見人,天天守活寡,他對你們兄妹也是不聞不問。現在你們好不容易長大了,我對他也死心了,他又鬧出這樣的事來,他這是要我的命啊。嗚嗚”可不是要命嗎,一再的妥協,一再的退讓,都到這份上了竟然還飛來橫禍。在阮香琴邊長大,程燁清楚的知道這些年她過的是什么子。十分心疼,但更多的還是無奈,遞上帕子輕聲勸慰道“母妃,您別傷心,皇上已經打了父王,皇祖母也不再管他,經過此事他肯定知道自己錯了。以后也必然會反省,會謹慎行事,不會再亂來了。母妃,福禍相依,其實出了這事兒也好,正好趁機把后院的那些人清理一些出去,也省的她們總在您面前晃悠,礙眼了。”為了辛苦養育自己的母親程燁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了,必須趁著這次機會奪了管家之權,要不然再被父王這樣折騰下去,楚懷王府遲早要敗在他的手里。敗落了倒還罷了,怕就怕會落得個首異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