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里亂糟糟的一片宗政侯府里卻是靜得出奇,而自打宗政明臻從涼王府搬回來以后整個人就變的沉默寡言。特別是那天他從宮里出來以后,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不再是溫文爾雅云淡風輕的儒雅侯爺,而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寒意森然凌厲無比。
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玉芝有些害怕,膽戰心驚惶惶不安。深吸一口氣緊了緊端著托盤的手她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小心翼翼的說道:“啟稟……啟稟侯爺,皇上派人送來了喜服,說是……說是……”
回頭一記眼刀子嚇的玉芝雙腿打顫,一時沒有站穩她就跪下了。
大紅的喜服甚是刺眼,宗政明臻僅僅只看了一眼就馬上收回視線說:“拿下去燒了。”
縱然十分清楚皇上是什么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回想起那天二人的對話以及他明目張膽的威脅還是意難平氣不順。
對于皇位不管是姐姐還是七皇子還是自己都從來沒有想過,但當皇上用姐姐和母親的性命威脅他的時候,他決定了。與其鞍前馬后為他死為他活,倒不如直接扶外甥上位當權傾天下的國舅爺來的痛快。
上一世他就為皇上辦事送了命,這一生他想效忠奈何皇上不相信他。非但不相信他還以親人之性命相要挾,他不能忍,也不愿意忍。梅心他勢在必得,他的孩子也必須在他身邊長大。
“張昌,備馬收拾東西出京,爺要親自接老夫人回京。”一揮衣袖猛地起身,將大紅喜服卷進炭盆的同時他又道:“回宮告訴姐姐七皇子和九公主身邊片刻不得離人,她自己無事也不要出宮門。我出城以后就讓她裝病,對外就說擔心母親憂思成疾。太醫院的人我已經打點好了,讓她只管開方子吃藥就是。”
怕姐姐被人欺負他在宮中經營多年,原只想著護著他們娘仨兒,那想到現在竟然是為了防備皇上而用。說起來也真是諷刺,他們夫妻多年相敬如賓,皇上卻說翻臉就翻臉,完全不念一點兒往日之情。
怪不得梅琳瑯關閉了宮門八年,若換成是他只怕是也傷透了心。這樣無情無義的人誰能長久,誰又受的了他生性涼薄。
一語驚四座,原就嚇的不輕的玉芝瞬間魂飛魄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急急的爬到他腳邊說:“侯爺息怒,侯爺三思,皇后娘娘就是怕您做出一時沖動的事兒來才派奴婢來的,您是御前侍衛馬上就要升任殿前指揮使,禁衛軍大統領,無旨不能出京啊。”
她覺得他瘋了,要么就是傻了,皇上已經明明白白的發了話,他這么做無疑是在抗旨不遵啊。
不提升任的事兒他還好,一提就立時怒了。皇上明里暗里的譏諷他,連損帶貶一通罵,還說他能有今天全是他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要不然以他的本事還不知道在那個宮門底下守著呢。
冷聲一笑滿面寒霜,他道:“我傷勢未愈不能入宮當值,皇上體恤已經允我在府中靜養兩個月。母親在外匪盜橫行,我身為人子豈能安心待在府中。行了,你回宮去吧,好好守著姐姐讓她不必擔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