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以致于沒有發現她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寢衣,等聽到她的驚呼時她已經全部看到了。
寢衣半敞傷疤盡現,整個上半身幾乎沒有多少好地方。看她目如銅鈴完全嚇壞了,梅戰南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寢衣拉上了。
知她是養在深閨里的嬌嬌女從來沒有見過血,梅戰南不想嚇她,起身拿起調好的藥膏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去浴房換藥,你先睡吧。”
轉身抬步馬上就走,可誰知才走了一步就被溫如顏的雙手從后面抱住了。
淚如雨下心疼不已,她聲淚俱下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傷的這么重,我也不知道你竟然受了這么多傷,我……我……我好心疼啊。嗚嗚……我的心好疼啊,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受了這么多的傷,我都不知道,嗚嗚……我都不知道……”
從前只知戰場無情刀劍無眼,哪兒想到是如此的殘忍。那一個個傷疤,刀槍劍戟,刺破皮肉的時候他該有多疼啊。
世人皆知涼王是世襲罔替的爵位,梅家軍更是驍勇善戰,可人們忘了,將勇兵才強。沒有一個身先士卒視死如歸的將軍,絕不可能訓練出如狼似虎的梅家軍。
一再收緊的手勒痛了梅戰南腹間的傷口,他抬手抓住溫如顏的胳膊回身轉頭說:“都習慣了,不礙事的。是我考慮不周嚇到你了,你……”
話未說完她就又抱住了他,這次沒有壓到傷口但梅戰南卻不敢動了。
聞著他衣服上清新淡雅的皂角味兒,溫如顏喃喃自語道:“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是我太沒用了。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幫你換藥。”
縱然他每一次受傷的消息她都知道,縱然她在嫁過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看到還是觸目驚心。
昔年她曾跟著母親學習廚藝,切菜時不小心就切到了手,十指連心痛的她眼淚都出來了,可想而知他身上的一道道傷疤在最初的時候有多疼。
由于原配發妻魯氏端莊大方心性堅強又十分守禮,又從不愿意讓他掛念家里,以致于成婚數年只在離世時當著他的面哭過一場。
上官新柔不喜歡他,更不要說是像她這樣撲進懷里哭了。所以,娶妻三回直到今日他方才真正體會到那句女人是水做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無疑,她真是太能哭了也太愛哭了,動不動就掉淚也真的讓人招架不住。
不知如何哄勸安慰,梅戰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就答應了。
很快,溫如顏停止了哭泣,松開手讓他坐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幫他換藥。
燭光下,她認真又心疼又時不時落淚的樣子好看極了,而自從原配發妻死后這是梅戰南除了女兒之外第一次讓女人幫他換藥。
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卻又說不上是好還是壞,或許女兒說的話是對的,他應該有個伴兒,那怕是半夜里睡不著有個人說說兒話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