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雖然不似林氏那般八面玲瓏但她并非蠢人,再加上梅長武將京城的形勢也都告訴她了,她毫無怨言。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丈夫,見他不語曾氏便走了過去,親自拿起裝有賬本以及銀票的匣子說:“冬雪她們都很合我的脾氣,我瞧著都挺好的,我想帶她們一塊兒過去。”
之前不知道她為什么換掉府里所有伺候的人還有所誤會,丈夫回來以后說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暗衛精挑細選的,她心生歡喜,用著也更放心。所以,她想帶走也省得再到外面買了。
眼下多事之秋梅家又處在風口浪尖上,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去外面買人還得查底細,與其浪費時間買回來再調教,不如用現成的好。眼下涼王府內所有的丫鬟都經過宋嬤嬤的調教,規矩是一等一的好,帶出去何樂而不為呢。
梅心料到會是這個樣子當即就答應說:“好,一會兒我就讓落秋把她們的賣身契給您送過去。您缺什么短什么到時候跟我說,家里但凡是有的您都可以帶走。”
同樣是叔叔梅靜軒可比梅長武差的遠了,更何況他一直管著暗衛營與父親可謂是一體,她自然是跟他們更親。當然了,她對二嬸林氏也不差,單單從梅靜軒分家這件事上來說她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點頭一笑轉身走回去坐下,沉浸在悲傷中的梅光健回了神。看輪到他去拿東西了,他抬手拂去臉上的淚水徑自走到梅心面前跪下道:“大姐姐,我爹糊涂險些釀成大禍,他有今日之下場全是咎由自取,我們三房絕不怨恨姐姐,絕不怪罪姐姐。”
喉頭哽咽心如刀割,梅光健說到這兒又淚如雨下:“樹大分枝本是常理,可眼下父親過世母親臥床不起,我又想去涼州從軍,靜初他們……”
擺手打斷他的話,族老擰著一雙眉頭道:“你爹是做錯了事兒不假,但我也沒有說不讓他下葬。你大伯出征在即,等他出了京城以后你就在新宅院里布置靈堂通知親友吧。”
他是梅家的罪人,不配在涼王府里發喪置靈堂。因此,今日分家正好,也省得梅心忙活了。況且,昨兒溫氏才進門兒,喜綢都還在隨風舞動,若是舉喪又是一番折騰。
若他沒有背族叛國自然是可以的,他相信梅心也一定會這么做,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兒,若是容他從這兒出殯,他怎么向列祖列宗以及底下的子孫們交代。
梅心也道:“老祖宗說的是,眼下三叔的喪事要緊,還是……”
猛地抬頭梅光健急了,脫口而出道:“大姐姐,你答應了我的,你答應讓我跟著大哥哥去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以及梅仲愷的提點,梅光健對于朝局有所了解,知道眼下梅家已經到了危難時刻,若不挺身而出那么他們三房將會就此沒落。
不,可能還不止,父親去世他又不會讀書,若不進軍營混出個名堂來,那么他這一輩子就休想再出頭,也再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