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真是糟心,自己堂堂一個女兵嫁個丈夫手無縛雞之力,除了治病救人啥也不會,連跑都不比別人跑的快,最主要還暈血,氣人。
真不知道韓太醫在涼州軍營的時候是怎么給將士們治病的,當年又是怎么給梅婉之接生的,四虎一臉好奇的問道:“縫合之術都得看見血,怎么就暈血了呢?”
落秋想告訴他,但話到嘴邊兒又咽下去了。
其實,韓太醫最初暈血的癥狀并不嚴重,而且還分情況,如果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絕對暈不了,但自打上過戰場,見識過血肉橫飛尸橫遍野,他暈血的情況就嚴重了,最初的那段時間也時常做噩夢,每次都被驚醒。
“不知道,沖干凈了。”回屋關門在凳子上坐下,落秋一邊兒看豆蔻倒水一邊兒有點兒抱歉的說:“麻煩你了,大晚上的還得伺候我。”
聞聲回頭微微一笑,豆蔻將壺里的熱水全部倒出來說:“咱們什么關系,還說這話,不過你這脾氣真得改改了。你看看你剛才那樣,誰見了不害怕,懷了孩子也不知道忌諱,韓太醫估計不是暈血,是被你彪悍的樣子給嚇暈了。”
真難為韓太醫了,弱不經風的翩翩公子,溫文爾雅,被落秋各種嫌棄不說還天天受驚嚇。
落秋原先不覺得,這會兒看清楚自己衣服上的顏色她估計八九不離十,丈夫和她終究不一樣,她是梅家軍中鐵打的女兵,無所畏懼,悍不畏死,而他在遇見自己之前連殺雞都沒見過,更何況是殺人呢。
突然間有些悲傷,有種挫敗的感覺,落秋自言自語說:“早知道就不答應了,我要是找軍中之人,誰會被嚇暈倒啊,早咔咔兩下把刺客解決了,哪兒還用得著我挺個大肚子上。”
千金難買早知道,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賣,豆蔻將兌好的溫水端到她面前說:“說什么傻話,孩子都要生了,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別讓韓太醫聽見。少將軍不是說嗎,術業有專攻,我們一身武藝自然是保家衛國,韓太醫一身醫術自然是救死扶傷,而且好大夫在軍中多難得啊,這兩年因為有韓太醫好多受傷的兄弟都活了下來。所以,你別總是嫌棄人家,人家都沒有嫌棄你。”
“他敢嫌棄我,嫌棄我,我就把他休了。”說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她才不要跟一個嫌棄自己的男人過。
輕輕搖頭豆蔻無奈的都不知道說什么了,打濕帕子又擰干,遞給她擦臉說:“你先擦擦,我去拿衣服過來,房間里打的亂七八糟你就別過去了,一會兒換了衣服就去南廂房睡。”
韓太醫那兒有人照顧她倒是不擔心,不過今兒這刺殺十分突然,也不知道少將軍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抓到人。
落秋餓,餓了就睡不著,接過帕子一邊兒擦臉一邊兒說:“也不知道那個龜孫子要死,早不刺殺晚不刺殺非選在少將軍大婚的時候,這算什么,這不成心給人添堵嗎?”
好好的大婚之日被攪和了,真是夠惡心,氣死人。
豆蔻想過了,但不能確定是誰,大將軍登基三年朝局早已穩定,東海一帶雖有水匪但這兩年也被收拾的不輕,至于邊關,也稱的上太平,她思來想去真不知道誰會策劃這樣大規模的刺殺,且用的都是不怕死的死士。
“既然是添堵那肯定是成心,只是京城一向太平,這兩年京畿十六衛在馮無錚的治理下也比從前好很多,不知那些刺客是怎么混進來的。”內外勾結是肯定有的,只是不知道馮無錚能不能把人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