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誰不知道,這位陸會元早已住進了二殿下府上,兩人關系之親密,花朝節那日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二殿下的才名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沒人會懷疑他是否擁有作出千古名詩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這位膽大包天的王臨御史,早就是朝堂公認的太子黨了,平日里就以鐵面無私剛正不阿聞名,他此時如此頭鐵的把事情挑明,還意外地符合他的人設。
此時,在場的眾人沒一個在乎此事的真相,對他們來說,這絲毫都不重要。
他們只想知道一件事。
“太子……這是要做什么?”
……
“開始了。”
不遠處,皇宮廊下,木章眼看著那位御史俯身拜下,看著呆若木雞的大寧群臣,嘴角不由透出一絲笑意。
畢竟,誰能想到這位年輕剛正、倍得太子青眼相加的監察御史,是國師早年便在大寧埋下的釘子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中埋下,那便再也拔不出來了。”
他這些天所做的一切,在王臨開口的那一刻,便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
他不管此事的結果如何,他想要的,只有身上帶著東宮標簽的王臨在如此場合下挑明此事。
僅此而已。
所有人都會懷疑,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東宮一手操控,目的就是不想讓這位羽翼漸豐的胞弟獲得朝堂上的力量,想要將那位有希望奪得狀元之位的讀書人打落塵埃。
黨爭,開始了。
木章不是沒有想過,失蹤的白沙是被李澤岳給綁走了,這位殿下從白沙嘴里可以得出之前鋪天蓋地的消息都是北蠻放出來的。
但那又如何呢,身為敵國使節,都到了京城了,不搞些亂子才是不正常的事情,李澤岳又如何能料到這位御史是他北蠻的人呢?
他只會認為,北蠻把這事情搞大就是為了動搖朝廷的威嚴,瓦解科舉制度在百姓心中公正的地位。然后太子得了這個機會,趁機派手下在殿試當監試官的御史王臨在御前控告陸瑜,想要剝奪他參與殿試獲得出身的機會。
至此,他的計劃已然閉環。
這王臨已經活不過今晚了,死無對證。
不論陸瑜是否還能繼續參加殿試,李澤岳的心里都會對太子埋下懷疑的種子。
至于太子解釋?
他怎么解釋?
且不說身為長兄,身為儲君的尊嚴不允許他向胞弟主動低頭,就說他解釋了,李澤岳會相信嗎?
木章含笑搖了搖頭,
天家,南朝北朝都一樣。
親兄弟又如何,
千年來,誰的龍椅不是沾滿了血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