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老人家親自出手,你并非沒有治愈的希望。”
姜千霜茫然地抬起了頭。
“相信我,你的傷是為衙門所受,我今日既為總督,便有義務想辦法將你治好。”
李澤岳的聲音輕飄飄的,在姜千霜耳朵里,卻極有信服力。
一如那日他與自己說的,他們贏了。
她后來聽說了那一戰的戰果。
太覺教支離破碎,董平重傷斷臂,副教主三位堂主身死,教中大半精銳全軍覆沒。
瑩青坡戰場,誅鼎樓樓主莫無風重傷垂死,被前來救援的誅鼎樓高手救走,但其余在場的上百太覺教教眾也全部伏誅。
據她所知,那莫無風所受傷勢比自己還重,雖然被救走,但估計著也沒兩年好活了。
這一切,皆出自于這位年輕王爺的謀劃。
“你好好養傷,這些日子先在太醫院住著,有小芷照顧你,應當也沒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莫要再如此悲觀了,衙門中你的同僚下屬們都很擔心你,趕緊把傷養好些,他們也好過來探望你。”
李澤岳又看了眼自家衙門最強的女捕頭,轉頭看向了院里憔悴的海棠。
“嗯……這花開的不錯,還挺有意境的。
四月乾安日日風,春寒未了怯園公。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
“好詩好詩,不愧是我。”
如此搖頭晃腦地說著,李澤岳舉著油紙傘,笑著離開了小院。
姜千霜眼神復雜地看著再次看向了那樹海棠。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
他的聲音似乎還回蕩在院內,如同擁有魔力一般,
在姜千霜的眼中,那樹經過一夜風吹雨打的海棠花不再憔悴,
細細雨幕下,粉嫩的海棠孤高綻放著,如此堅韌,如此傲然。
……
李澤岳離開了太醫院后,坐上了王府的馬車。
車輪輕輕碾軋在濕潤的青石板,濺起細小水花。
春雨中,乾安城披上了朦朧的輕紗。
馬車緩緩駛出了城門。
今日是先前在皇宮中戰死的定北鐵騎下葬的日子。
雨天的路有些泥濘,不太好走,尤其是山路。黑子駕駛著馬車,用了一個半時辰,才堪堪到達帝陵……旁邊的那座山頭。
說起來可能有些不好聽,但這實實在在是皇帝正在為趙山修建的……定北王陵。
這兩座山緊挨著,兩座陵寢,未來會住下當今大寧最強大的兩個人。
當然,現在帝陵中,已經有一名女子靜靜沉睡很多年了。
馬車緩緩停下。
這是山中較為平坦的一處山坡,風景很好,草木茂盛。
細雨中,
千余座石碑靜靜佇立在山坡上,每一座石碑上都刻著他們的姓名年齡籍貫以及……軍功。
一千五百名定北軍身著玄黑鎧甲,默然矗立于碑林前。
有兩道素白身影站在他們身前。
旁邊,還有宮里派來主持葬禮的一眾禮部官員。
李澤岳默默來到了禮部官員們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