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那么關鍵的時期。”
張文的臉隨著燭火的搖曳,忽明忽暗。
良久,他端起茶杯,接著開口道:
“陸正狄這家伙,三個月前,我曾向他提過,張陸兩家結親的事情。
他當時一臉認真地回答我這是好事,要仔細考慮考慮,轉頭就把自己的閨女送出了江南,讓他閨女以隨他兒子進京趕考的名義,去乾安城躲著了,生怕老子逼他嫁女兒。
現在好了,陛下要查我,他卻在這時候答應了我三個月前提出的這件事。
他想讓老子放松警惕,他以為老子是傻子,看不出來他在糊弄我,看不出來他想拖住我。
真以為老子信了他的鬼話,說咱那位欽差錢大人查完水利和貪官就會離開,他會從中斡旋我們的關系。
他在拖著我,在糊弄我,我也在拖著他。
他想嫁女兒,那就嫁吧,
他們想查,那就查吧,
采律司,十三衙門?
給他們幾個月,又能查出來什么呢?
到他們真發現蛛絲馬跡的時候,
一切,也都要結束了。”
……
“你瘋了?”
錢立升一臉震驚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昔日好友。
陸正狄一臉平靜道:“沒有。”
錢立升重重把茶杯在桌子上磕了一下,聲調變高:
“那你這是在做什么?
答應把姑蘇嫁給張家,有這個必要?
既然我到這里來了,就代表著陛下,不管他張文是不是覺得這是一次無傷大雅的警告,他都會老老實實的,把該藏的東西都藏好,絕對不會讓我們查出來什么。
你是不是覺得,你和他成了親家,他就會真正把你當成一家人,把他暗地里的事情,那些謀劃,給你交代的清清楚楚,一干二凈?
陸正狄啊陸正狄,你真是個瘋子。”
聽著好友的怒斥,陸正狄嘴角扯了扯,勾起一道弧度:
“文居,小了。”
“什么小了?”
錢立升余怒未消道。
“格局小了。”
“?”
陸正狄依舊保持著他那副儒雅的姿態,平靜道:
“嫁閨女,自然是不可能嫁的。
你之前不是說,太子殿下說過,如果事情棘手,可以把最狠的那位……叫到江南來嗎?”
錢立升愣了一下,坐在凳子上平緩著自己的情緒,皺起眉頭道:“是說過,怎么了?”
“怎么了……”
陸正狄暗暗咬了咬牙:“你莫不是忘了,陸瑜那小子二爺黨扛把子的名號?”
聞言,錢立升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點了點頭。
陸正狄接著道:
“那你知不知道,姑蘇遇封行樓刺殺,是那位單槍匹馬救回來的?
知不知道,從那以后,陸瑜和姑蘇他們兩個就住在了蜀王府里?”
錢立升的眼睛已經開始慢慢瞪大了:
“你是說……”
“沒錯。”
陸正狄深吸一口氣,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