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一陣無奈:“我家底總共就那么大,也就十萬騎,這一下就扔出去了五分之一。
心疼啊,雖說是給閨女的,可到了那邊,終究還是成你李家的了。
罷了罷了,蜀地那邊沒有大馬,老子就送他些北地高頭戰馬。
他在那就藩,終究也是扛著霜戎的前線,小孩子可憐,連個親兵都沒有,老子再給他送上一鎮百戰老卒。
這小子,怎么著都不能說我這老丈人不夠意思了。”
祁王意味深長地看了捶胸頓足的趙山一眼,身為天下第一將,他的謀略,他的算計,不止于此。
“此次寧魏國戰,定北軍損失不小,再送出兩萬精騎,天下人和滿朝諸公,應當不會再有人說什么了。”
祁王也轉身向西,道:
“如此,我這十萬騎,也只能拆出一半了,入金吾衛吧。
自己懂事些,總比等到大哥開口的好,若不然……我這次回京,能不能再出來都成問題了。”
誅心之言,在這二王之間,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們是世上最得那位信任的兩個人,說著這樣的話,更像是玩笑。
所以,趙山笑了,祁王也笑了。
只有趙謙笑不出來。
趙山低下頭,俯視著城下那密密麻麻的身影。
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王旗揮舞,等待著再次跟隨自己沖鋒陷陣,碾碎眼前的一切。
他轉過頭,又看了一眼祁王。
五萬遼東鐵騎,入金吾衛。
金吾衛,是禁軍。
皇帝是有這個膽魄的,因為他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他敢于把藩王親兵安排在京城。
因為在他看來,大寧境內一切兵馬,都應當歸于他這位天下兵馬大元帥統管。
他甚至敢讓天狼騎進宮……
趙山默默抹了把臉,他是清楚皇帝的底氣的,所以他不認為這是什么問題。
“讓趙離跟我回京,還是跟著你去打仗?”
祁王又問道。
趙山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什么,呵呵笑了起來。
對啊,說好的,大戰后,趙離就該把康王家的丫頭娶回家了。
只是,這一仗……還沒打完呢。
那狗鈤的北蠻小皇帝,不知什么時候跟霜戎通上了氣,讓大寧這一戰未能竟全功。
雪原的小汗王,有膽氣,有魄力,好像也有些手段,但可惜,太年輕了。
還得讓他明白,只要他們還沒老,還沒死,這個天下,就由不得年輕人們說了算。
“趙離先跟我走。你那十萬遼東兵,暫時先在定北關駐守吧,免得北蠻那小皇帝吃了熊心豹子膽,再敢主動挑釁。
等我打完仗回來,你也在京城辦完事了,再看你這兵馬到底怎么安排。”
趙山安排道。
祁王沒有異議,只是問道:
“糧草都準備好了吧。”
“從他娘北邊的賠款還沒下來的時候,糧草就已經從京城開始往西邊運了。
雖然有些不夠,但打仗,哪有事事順心的時候。”
趙山擺了擺手,又轉身看了祁王一眼,隨后向城墻下走去:
“行了,我先去西域轉上一圈,你該回京就回京吧,一大家子都在京里,你整天不回家也不是個事。”
祁王點點頭,站在原地,目送著定北王的離開。
趙謙向祁王抱拳一禮,隨后轉身跟上了王爺的步伐。
城墻下,已是人山人海。
五萬金吾衛,五萬定北鐵騎,三萬西域都護軍。
十三萬大軍,皆為大寧精銳部隊。
他們剛剛從寧魏國戰的戰場上走下,卻又要西行,奔赴新的戰場。
可這十三萬人,卻無一人有所怨言。
從軍,便是求的軍功。
而定北王爺,就沒打過敗仗!
跟隨著王爺的步伐,他們能得到的,只有勝利,只有數不盡的軍功。
旌旗招展,軍心可用。
趙山騎在馬上,望著麾下的將士們,咧開了笑容。
大寧是驕傲的,因為他們有戰無不勝的軍隊。
戰士是驕傲的,因為他們有戰無不勝的將領。
將領是驕傲的,因為他們的陛下和王爺……還未曾敗過。
大寧的驕傲,源于一場場對外戰爭的勝利,他們北伐大魏,南討雪原,西征大漠,開疆擴土,大寧穩定了二十年。
現在,就在他們剛把北蠻子們揍趴下的時候,竟然有雪原上的蠻夷向他們張牙舞爪,企圖動搖大寧對西域的統治。
這是驕傲的將士們,絕對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