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見那銀甲將身后的一騎,飄出一道白袍金環的蒼老身影。
“?”
嘎布愣了一下,也就是發愣的這一秒,
那白袍老者輕抬手掌,戰場上的風停滯了,隨后紛紛向此凝聚,形成一道碩大風刃。
隨后,向嘎布吹去。
這位王帳本部主將的生命永遠的停在了愣住的那一刻,他的身子被風刃直接劈成了兩半,向左右兩側裂開。
風刃不停,帶著比攻城弩更強的威勢,直直劈進了嘎布的騎兵隊伍。
剎那間,人仰馬翻,血霧連天。
一擊之下,百騎殞命。
譚塵笑了,手持照膽,跨過嘎布的尸體,率著隊伍直接沖進了還處于茫然中的敵騎中。
他在這場戰斗中如此囂張矚目,為的就是吸引來敵方強大戰將,然后……由大祭司將他秒掉。
這是戰場,玩的就是計謀!
失去了主將的親衛騎很快被譚塵騎兵擊潰,四散而逃。
譚塵從地下撿起了碩大的霜戎王旗,哈哈一笑,隨后大喝道:
“霜戎大帥已死,爾等盡皆伏誅!”
隨后,直奔帥帳沖去。
他的銀甲早已被鮮血染紅,照膽也成了赤紅之色。
“虎!”
雪滿關士卒士氣更盛,跟隨著他的身影,向前沖殺而去,局勢慢慢呈現出一邊倒趨勢。
有霜戎士卒終于露出怯意,掉頭回返,想要逃跑,一個接著一個,一群接著一群,慢慢裹挾著不知前方什么情況的后方士卒,向后跑去。
薛盛微笑著站在高臺之上,看著那驍勇的銀甲將,隨后揮了揮手。
旗官會意,揮舞了一下令旗。
在戰場的東方山坡上,出現了三百道身影。
人馬具甲,猙獰而恐怖,閃爍著冰冷嗜血的寒光。
他們從山坡上,開始了沖鋒。
三百,他們只有三百,但在大戰中,往往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重騎兵很重,當他們沖鋒起來,更是所向披靡。
在其身后,有兩千騎躍出,奔向重騎兵之前,他們要提前穿鑿出一片道路,為重騎最后的沖陣做好準備。
霜戎帥帳之下,親衛步卒結陣,盾牌在前,槍兵在后,筑成一陣堅固的堡壘。
然而,重騎就是重騎,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碾碎眼前的一切。
當身披重甲的戰馬踏破盾牌,沖進戰陣當中時,一切的一切都土崩瓦解。
“轟——”
具裝騎兵們揮舞著手中的馬槊,將霜戎士卒們穿成了糖葫蘆串,然后再度前壓。
凡是重騎所過之處,都變成了肉泥。
霜戎高臺之上,還飄揚著霜戎汗王旗與鷹巒部旗幟。
“首領,該撤退了!”
有親衛焦急地拽著首領的衣袍,道。
桑納愣愣地站在高臺前,遠望著前方血肉橫飛的戰場,似乎呆滯住了。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步卒相接之時,雪滿關大軍每隔一陣都有一名兇悍的大將,他們總能以一當十,鑿開缺口,帶著身后的士卒沖入戰陣之中。
他還不明白,明明他們有騎兵,我們也有騎兵,為什么他們的騎兵明顯比他們更強悍。
不只是裝備上的差距,而是士氣。
雪滿關騎兵們的眼睛里,閃爍著的是驕傲,是對雪原蠻夷的鄙夷。
他們的戰陣極有條理,哪怕是騎兵沖鋒,與步卒也能很快結陣,有側翼掩護,也有迂回包抄,箭矢更是從沒停過,仿佛在無數次的訓練中,早就將此融入到了血脈當中。
他更不理解的是,雪滿關,哪來那么多高手!
“首領,該撤退了!”
那親兵看著逐漸穿鑿進戰陣的騎兵,以及沖殺進戰陣缺口的步卒,臉色煞白。
“走,走!”
桑納終于回過神來,匆匆躍下高臺,騎上大馬。
親衛慌忙揮了揮撤退的軍旗,隨后下了高臺,組織了下首領的親衛軍,隨后緊緊跟在首領身后,開始向西逃竄。
鷹巒部與汗王本部親衛,能支撐到現在還沒有形成大潰敗,已經很能堅挺了。
譚塵也終于穿鑿過了帥帳前的步卒軍陣,看見了那道匆匆從高臺上躍下,想要奔馬而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