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未理會,北方這時候的風很大,她取來一件大紅的寬襖披在身上,將身體曲線都很好遮蓋起來,掀開車廂的簾布下了馬車,她身后,一眾武師緊緊跟隨左右,向著白衣姑娘的方向走過去了。
“我知道你已經行了很遠的路,而且還需要一處溫暖的地方休息。”女子用一種冷漠卻又很關切的語氣和態度來看著眼前這位素未蒙面的姑娘,“如不介懷,小姑娘要不要同我一起入城。”
拒絕別人并非不禮貌的行為,李幼白看著面前奢華的馬隊與這寒冷的天,點了點頭,并不在意對方稱呼為自己小姑娘,光看樣貌,對方確實夠資格當自己姐姐。
車廂里很寬,很溫暖,隨著馬隊繼續前行,仍舊不會有絲毫顛簸的感覺,足以能證明這隊伍的熟練與背景,上一回坐著沒有任何顛簸感的馬車,還是蘇家與林家才有。
“我叫公孫明月。”公孫明月自報姓名,她紅潤的嘴唇勾起露出一絲縫隙,能看到里邊潔白的牙齒,好像她的確是有些開心。
李幼白打量對方一眼,名叫公孫明月的女子鼻梁高且挺拔,眼窩很淺,瞳眸很是靈氣,卻又有點兒像狐貍那樣顯得精明狡詐,面頰白皙紅潤,秀外慧中,五官很漂亮,極像生于書香門第又有城府的千金小姐。
“公孫小姐叫我小白便好。”李幼白被對方看得有些不自然出口回應一句。
她心里默默計算著馬隊到城里的時間與她接下來所有事宜的安排,耗時一天多,輕而易舉就到都城府了,要先熟悉熟悉環境找到接頭人再說。
“我爹爹常說,漂亮的女子最會騙人,小白不肯吐露名姓正好印證了這句話,光明正大騙人的小白的確是世間最漂亮的。”公孫明月遮住紅唇咯咯地笑起來。
她芳齡貌似正好十六左右,算是一位大姑娘了,早已沒有小姑娘的那種稚氣,若無旁人笑起來給人一種親切與開朗的感覺,但這句話聽在李幼白耳里怎么有種自己被調戲了的味道呢。
李幼白從不以外表皮囊取人,別人都覺得她好看,身子好看,自己看了十幾年其實也不過如此,沒什么特殊的。
她輕笑說,“公孫姑娘秀外慧中,定然不會缺乏男子求愛,我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女子,論及氣質涵養必定是比不過公孫姑娘的。”
公孫明月狡黠的眸子亮了起來,直接點破說:“小白又在騙人了,江湖氣可不是說有就有的,起碼小白絕對沒有,反而還有許多讀書人的書卷氣,然而敢獨自一人在雪地行走,想必小白武功也超出普通武人許多了,所以肯定是某個家族或名門之后吧。”
李幼白沒想到這小姑娘倒是會看人,自己的話被兩次反駁點破,感覺有點兒尷尬,說的也準,有些不想和對方閑談了。
“公孫姑娘莫要追問了,我這次前往都城府是要做些事情,多謝車馬勞駕代步。”李幼白果斷告饒。
公孫明月得意的微微抬起了頭,露出光潔玉潤的脖頸與下巴,再開口確實不再追問李幼白的身份,而是說起另一件事。
“方才小白上車,護衛告訴我說你武藝非常不錯,起初我是不信的,現在我信了。”
李幼白有點兒疑惑與好奇,正常來說,武者通過呼吸頻率來感受彼此,越是規整規律的呼吸則證明武者深淺。
然而,人體每次呼吸僅有剎那時間,更別說還有旁物干擾,正常來講,是很難通過呼吸來斷定武藝高低的,只有出手試探才有可能知曉。
就像眼前的公孫明月,兩人距離很近,雙腿幾乎是貼著的,隔音還行,所以李幼白能很清晰感知到公孫明月的呼吸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