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捏言辭,稍作考量后開口嚴肅地道:“這法家來頭不,哪怕是在上京,他們那群人也都是不講人情臉面的,來到我們中州恐怕情況更是不好...”
看到李幼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老人則略微滿意的笑起來,低聲:“今日情形,李監令也是見到了,法正若是來到,我敢監藥司里絕對要被辭去許多人手,下場如何秉公辦事就能知道,李監令出身商賈,要提前做好準備才是。”
老人完以后快步離開,留下站在原地蹙著眼眉的李幼白,一陣思索之后,她才慢慢反應過來老人話里的意思,倒是讓她覺得麻煩起來。
直到坐車回到家中,她也都沒有想好萬全對策只能暫時作罷,她下午是要去南湖書院查看韓非墨教書成效的,風鈴知道后來了興致很想跟去看看。
她那些族人,在蘇老爺子的安排下都搭乘商船悄悄入了城,居住在蘇家安排在城中的木房里居住,吃喝不愁,自己告知風鈴以后,她是真信了,并未露出擔憂或者懷疑的神情來。
“都是些嘴上沒毛的孩子,沒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我請了一位年輕的教書先生,你若是看對眼,我能替你做媒,你也老大不了,拿著劍跑來跑去一點都不像姑娘家。”
李幼白來到書房里取提前做好的教案,笑著對風鈴些玩笑或者類似調侃的話來,她這種帶有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令得風鈴忍不住翻起白眼。
“若他能幫我把趙屠殺了,我就嫁他,而且非嫁不可。”
風鈴懷里抱著劍,穿著那件白給她買的藏青色武袍,不寬不松的樣式與腰間緊勒的纏帶,襯出她的女子的纖細來,洗得白凈的臉蛋出這話時很是颯爽,很是大聲,就像生怕白聽不見一樣。
李幼白把物件拿好,聽了風鈴的話,臉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搖搖頭,“趙屠斬鐵流六品境實力,想要擊殺,最少也要同等武學才行,連你都打不過,更別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那以你的武藝,能不能殺了趙屠?”風鈴忽然問道。
李幼白認真想了想,很誠實地回答道:“單打獨斗的話,我自認為有六成勝算以上。”
笑著出門坐上九叔的馬車,兩人坐在同一架車廂里,空間不并且有三個位子,構造簡單并不奢華,只是在座位上放置了軟墊,長久乘車不會讓人覺得屁股不舒服。
此時風鈴和李幼白各坐兩邊,只要抬頭兩人就能夠直接對上眼,在以前,風鈴很少會過多留意某饒樣貌如何,好不好看,長的怎樣,她幾乎都沒有刻意的去在心中衡量一二。
直到與白見面,她才真正反應過來,底下竟然有人是好看的,而且是非常好看,只要看著,自己的心情就會變得興奮或者難以移開,這種感覺很奇妙,她是很喜歡的。
大漠里的劍客,刀手,包括她,可能究其一生都不會真正去思考過,自己到底喜歡著什么,現在,風鈴有了自己的答案,她有些享受白這種祥和寧靜的生活。
刀劍的鋒利她很早就厭倦了,可為了族人與親饒仇恨她不得不銘記心中,不能松開緊握劍柄的手。
十二月的北國雪風不斷往南吹襲,寒冷的氣逐日影響著南方氣候,隨著時間越發明顯,當朦朧的細雪飄下來時,中州城中仿似白霧茫茫的一片片。
南方的雪沒有北方那般徹骨,像是帶著三分水汽的玉屑,簌簌落在青瓦屋檐上,轉眼便融成濕漉漉的冰痕,令得行人裹得更加緊實不敢露出丁點皮膚在外頭。
馬車抵達南湖書院時上課的時辰差不多要到了,許多孩子的身影陸續出現,三三兩兩或者成群結隊的,嬉笑打鬧著并肩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