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容易守業難,現如今,以她的能力賣個書,應當還是可以的,畢竟南湖書院的名頭背后有蘇家作為打底,中州城內,不見得會有不長眼的瞎子與她對著干。
出來混要講背景和勢力,空有才學到頭來不過一牛馬而已。
某天夜里,韓非墨會把自己改寫好的稿件尋人送來,李幼白晚上回去后幫忙協作提供意見,修改,她盡量最大化還原三國原本的走向,實在記不住的,就只能模糊化處理。
李幼白很有自知之明,所謂才能,并非直指全部,文學一路不是她熟悉的,所以不會過多干涉,她看起來像文人,不過是書看多了,懂點粗淺能夠應用出來的道理。
三國這本書,代表著她前世記憶的一部分,哪怕不寫明某些細節,也比自己改編亂編的好,如此過了好些天,在過年前,第一版三國故事問世。
當天夜里,韓非墨拿著樣板在李幼白家門口等候,直到她下值兩人才終于見面,在書房里就著此事談論了好些問題。
書名最終敲定為三國演義,隨即,李幼白為開頭題詩作為書封,以此吸引文人作為一大賣點。
韓非墨仔細看著,等李幼白提筆書寫,直到尾調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結束,他呆愣片刻,隨后才又一次感悟李兄之前對他說的話。
三國是一個天下的故事,而不是一人的故事,他感嘆說:“很多時候我都羨慕書中那些豪杰英雄,只嘆自己不能參與天下群雄逐鹿,我等姓名,百年,千年后又有誰會記得呢,哎,如此一想,當真是惋惜。”
李幼白聞言低頭撫摸著三國演義的樣板封面,笑了笑,搖頭說:“留不留名有何重要,你我不過都是時間洪流里渺小的塵沙,與其計較名聲,倒不如做好本分之事。”
“李兄誤會我意思了。”
韓非墨說起這話時是有幾分惋惜的,他可是韓國皇室出身,到頭來落到此處隱姓埋名做了個教書先生,每次這樣想都有點戲謔的意味藏在其中。
他身為男子也曾幻想過橫槊賦詩,揮斥方遒,那段書生意氣的時光最終還是隨著秦軍鐵騎踏來,在他皇兄皇姐離世后最終泯滅在腦海深處了。
韓非墨苦笑著說:“感嘆而已,不曾想過能夠名流千古,不過...”
他停頓一下,聲音變低,“若是李兄能把新學辦出,說不定還真能流芳百世。”
文人墨客喜好名聲,名垂千古這樣的想法誰都會有,然而李幼白深知,別管名聲大不大,要是讓后人來評判那多半都是要挨罵的。
誰會知道此時此刻發生在他們周邊的事,不過是由后人將時代記錄下來,通過文字轉述,他們豈會知曉當下兇險與暗潮洶涌。
“韓兄還是想的太多,先把眼下事情做好再說。”李幼白打斷韓非墨虛頭巴腦的幻想,八字還沒一撇,就連書籍的定價還沒確認下來。
韓非墨點頭稱是,恢復正色后推薦了幾家書齋,印刷書籍并不困難,但是出書就有點門道。
書齋名聲,大小影響到推廣傳播范圍,書籍一旦發出,緊接著很快就會被人復刻印刷,機關術流落民間已久,想要篆刻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