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主要的問題在于,她無法復刻相公的做法。
自從糧災一事過后,商賈們都已經不再屯糧,而是刻意減少糧食產量,購置米糧后,利用自家商隊將米糧來回轉運,從而繼續彈壓控制米價。
泗水縣又地處偏僻,幾乎沒有外來商戶到此經營生意,市井蕭條,本地的小商小販清一色全靠著地主吃飯,而且武行作為商戶們的打手,兩者聯合一起又反過來對她造成極大威脅,更別說本地官員與他們蛇鼠一窩。
上任過來,留給蘇尚的僅有一個爛攤子而已。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再次敲響,蘇尚收起思緒讓人進來,是上任縣官未有結賬的老師爺,如今縣衙賬頭上,還欠著他十兩銀子沒發呢。
“老爺,你看這殮房里的尸首該怎么處理,這天越來越熱了,先前存放的幾具尸體若是再不焚燒掩埋,就該發臭了。”老師爺一進門,沒施禮就徑直走到蘇尚跟前一頓詢問。
按照規章制度,因公傷亡的衙差,小吏,都是能拿到朝廷一筆撫恤金的,而且子承父業,可讓家中后輩前來繼承。
“銀庫中可還能擠出錢來?”蘇尚無奈地問道。
老師爺瞪大雙眼,搖頭嘆息說:“哪還有什么銀庫,就剩個空殼子了!”
旋即老人話鋒一轉,“真要老頭子我建議,就去尋本地的幾個老財主談一談,通力合作,老爺此次前來泗水縣那才能有一番作為。”
蘇尚被氣笑了,“那我這縣令豈不是成跪著要飯的了。”
老師爺吹胡子瞪眼,絲毫不怕蘇尚縣令身份,哪怕是朝廷欽點的命官,在泗水縣當中也不過是個芝麻小點,對方根本不能拿自己怎么辦。
“老爺,真要這么說,當官,特別是縣令這種父母官,地方官,還真就是跪著要飯的!”老師爺說完也不等蘇尚發話,拍拍屁股就離開了。
眼前一幕,看得小翠很是憤慨的跺了幾下腳,氣憤的說:“要是姑爺在這,他們那群人都不夠看的。”
小翠說完后來到蘇尚身邊,她懂得不多,也只能盡可能提供小點的建議和安慰,“小姐,要不向朝廷上書,請求撥款?”
蘇尚當即拒絕了提議。
“朝廷國庫不可能有多少存銀了,幾十年前,六十三連城飛盜竊取庫銀無數至今下落不明,大秦帝國又接連年年征戰,四處討伐,糧餉,軍餉,賑災建設商道水路,哪一樣不用花錢,真要有錢賑災,怎么可能還會發生災荒這種事。”
蘇尚嘆息著,緩聲說:“哪怕上書,經過批準,等到朝廷將銀款撥到泗水縣,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我為期只有兩年,兩年后的四月我就要回京復命,你小姐我等不起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