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要很長一段時間你才會來呢。”
“原本會是這樣,不過發生了一點事,我來找你,是打算合作的。”
“嗯?”
范海琴抬起頭發出疑惑的聲音,然后咔哧咔哧的啃掉了一片甜瓜,眼睛停留在李幼白臉上,等待著她的下文。
來找范海琴以前,李幼白就做好了功課,此時已經談論起來就不需要思考太多,而且也不又不是多么機密的事情,她直白道:“我家娘子在泗水縣任職縣令,如今遇到難處,銀庫虧空,年年欠著當地諸多人的錢糧,還不上,只能任其豪強為之...”
李幼白喝光最后一口糖水,放下碗來,拿出白絹擦了擦嘴角后才繼續沉聲解釋著:“你清楚,我們蘇林兩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本來這事很簡單,拿出錢來運下去就能很輕松的解決這事,不過,這么做治標不治本,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家娘子是要在那地方任期三年,而不是短短一年,過程很重要。”
范海琴聽著長篇大論,只覺得腦袋嗡嗡的,一臉懵,好長一段話全部聽下來,卻仍舊沒聽出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與自己老爹談生意時有的口吻有得一拼,明明兩三句話就說清楚的,非要文縐縐弄得高深莫測起來。
“所以說,你想怎么合作啊。”范海琴忍耐著性子,不解的開口。
李幼白淡淡一笑,她聽出了范海琴聲音里的忍耐與臉上故作平靜的姿態,自己終究是被俗世洪流給侵襲了,談吐說話,不經意間就變成了這樣。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不是想修建廠房么,我娘子在泗水縣擔任縣令,這官職算是縣里最具權威的了,你若去泗水縣興建廠房,我替娘子給你提供便利,當然了,更細節一點的事情,你可以和我娘子商談,總而言之,我就是想讓你到泗水縣把廠房建起來,然后招募工人,吸引百姓幫你做事,打亂當地陳年不變的局勢,注入新鮮血液。”
范海琴這時才露出聽懂的神情,點了點頭,只要經商,就會與官府打交道,有官府提供的便利,那做起事情來事半功倍,與馬莊同理,只要與最高權力達成合作,那么任何問題都不再會是問題。
她沉吟片刻后,細細想了遍李幼白的話,不由得發問,“你讓我當出頭鳥,萬一廠房建起來的時候被人又打又砸,隔三差五有流氓地痞過來鬧事,那我怎么辦?”
“我自然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對策我是有的,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行,其余雜事都交給我來處理。”
“哦,那聽起來還挺不錯。”范海琴思考片刻后就答應下來。
對李幼白印象好是其一,信任是其二,主要是她如今已經把生意做成規模,手底下有將近上百號人靠她吃飯,而且,這還是自己的興趣與夢想之一,性質極為不同。
她亦非尋常商人,行賄營私一事,她懶得去做,中州城這塊地方寸土寸金,興建廠房,耗費的財資并不少,哪怕是在郊外,想要拿到地皮并不簡單。
財務上,自己肯定要大出血,透支存款去錢莊借上一筆,每月給工人散發工錢一事可能要往后推移,短期是拿不回收益的,若是到時候結算一核實賠了錢,那她就玩完了。
泗水縣距離中州雖遠,可若能為她開廠提供地塊與便利,那對她來說,百利無一害,而且縣令就是李幼白的娘子,聽起來就無異于天上掉餡餅,可行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