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畢竟是相公的朋友,蘇尚詢問了有關于那名踢館姑娘的事情。經過一番詢問,蘇尚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此人應該就是自己的相公。至于與祝家莊談生意之事,范海琴對此一無所知。
然而,僅這一條消息,對于蘇尚而言,已然完全足夠。
“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家伙,竟用我的名義去做事。”范海琴忽然用一種略顯幼稚的口吻說道。她心里也明白,那個人肯定就是還未露面的李白,這讓蘇尚不禁愣了一下。
范海琴向來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與想法。說完這句之后,她看向蘇尚,問道:“今日便是最后期限了,怎樣,想清楚了沒有?”
“想清楚了,合作吧。”蘇尚不再糾結,點頭露出一抹笑意。
回想起在京城皇宮中的所見所聞,那特殊的氣氛、那威嚴的地方,讓她體會到了勇往直前的勇氣。她深知,未來或許會有風雨,但有相公相伴,至于未來究竟如何,她倒也不再覺得迷茫與恐懼。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得頗為順利。蘇尚較為在意的,還是工人待遇問題。蘇家并非未曾與洋人合作過。前年,在皇商競爭之時,相公拿出的白龍皮,在海外反響頗為不錯,有固定的洋人買家。
如同蘇尚所預料的那般,無論是中原還是外洋,福壽膏的危害并不僅僅局限于中原地區,早已四處蔓延。不過,這些都是洋人自己的事情了。
蘇家廠房眾多,不過大多以機關術為主,只需少數人看管。像范海琴這樣的招工模式,乃是從外洋流傳進來的,只不過在本地有些水土不服。
因為本地機關術早已普及,甚至在民間,都有不少鉆研機關術的能人巧匠,技藝極為厲害。將機關術應用于商業之中以后,許多工作不再需要人力,從而大幅度減少了用人成本,進而又從另一面降低了人工價值。
而海外并沒有像中原這般發達的機關術,大多是以人力為主。如此一來,在中原建廠,很難達到完美的平衡,大部分廠子還未建起來,便已然倒閉了。
所以,之前蘇尚便問過范海琴有關于賺錢的問題。得到答復之后,蘇尚便也不再關心此事。一個商人,若是利潤達不到自己預期的標準,放棄不干也實屬正常。既然范海琴有自己的考量標準,又并非以賺錢為主要目的,那蘇尚便無需再關注這些問題了。
接下來,廠房的搭建需要挑選合適的場地。
蘇尚帶著范海琴來到泗水縣中,四處挑選地段。縣令之權力,涉及方方面面,作為基礎的轄區管理職權,在整個縣里,蘇尚可謂最為勢大。
當一大幫人離開大船,進入縣里之時,范海琴所攜帶的護衛排場,可要比蘇尚大得多。三十多名洋人壯漢,手中皆揣著火槍,在街上大搖大擺地招搖而過。
許多暗中盯梢的探子,見到這般情景后,趕忙跑回自家主子身邊,前去稟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范海琴的出現,算是在泗水縣徹底亮相了。接下來,便是要與代表朝廷、代表官府的蘇尚蘇縣令合伙做生意了。
畢竟傳聞之中,范海琴乃是中州來的大老板、大商戶,做的是合法生意,不愿與外頭的賊寇同流合污。她先是去找了水龍崗祝家莊那邊的人,結果遭到拒絕。
隨后,作為次選,與泗水縣的縣令達成合作,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有部分人對此抱有懷疑的想法。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泗水縣剛剛上任一位新縣令,正急需援助之時,竟然恰好有人從北邊過來。一時間,風言風語在泗水縣的各個勢力之間迅速蔓延開來,如同野火一般,轉瞬之間便傳遍了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