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到據點的某個營帳外,里頭被放回來的幾個弟兄正在接受盤問,當山賊的,沒幾個頭腦清晰的人,至少詢問的時候,被俘的這些人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是重點,說著說著就飄了,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該交代什么,真仔細徹底的逐字逐句去問了,才能篩選出有用的情報。
有說祝家莊兵強馬壯裝備精良,更有個號稱舞劍仙的絕頂高手,動動嘴皮子就能讓人聽話,也有說燕王與蘇尚合作打壓商賈讓他們賺不到錢的,也有說那段鶴年手下的大商賈孫文興其實早已倒戈,此時正潛伏在段鶴年那邊,而串通一氣的計劃正是他提出來的,更有說蘇尚叫他進來往水源飯菜里投毒。
那賊人說著,還從懷里摸出了一包東西,眾人伸長脖子一看,臉上不由得笑了起來,只見那包東西外頭裹著一張四角紅紙,上邊赫然寫著個明晃晃的官字。
那名蘇尚讓其投毒的賊人老實交代說,只要把這包毒粉投進水源和飯菜里再回去稟報,官府就能將他以前做過的惡事一筆勾銷,還能拿到豐厚的賞賜。
不少頭領啞然失笑:“這蘇尚當我黑虎寨眾人皆是蠢貨不成?都到這節骨眼上了,竟還使出這般下作手段,妄圖扭轉戰局。果然,女子終究難成大器!”
在外頭聽了半晌的徐虎覺得沒甚意思,沒聽完后續就扭頭走了,幾個軍師隨行左右,都紛紛出聲笑說:“這蘇尚蘇縣令我看已是窮途末路,昏招迭出,難道會以為一包小小的毒藥就能離間我等兄弟感情。”
“自古以來,女人難以當家是有道理的,更別說當官,我看,這秦皇也是年歲太高老糊涂了,竟有意讓女人當官。”
“此言有失偏頗,厲害的女流之輩不是沒有,像天羅魔劍,血手觀音顧鐵心,白袍鬼白燭葵,還有陰陽家里的那些女子...”
“天下之大不過也就出了這幾個女人,有哪個不是名門出身,算不得數。”
夜色漸深,月光灑在枯枝上,樹影婆娑。
幾個智囊團有意無意都在閑聊著,走了一陣,徐虎停下腳步,詢問起方才簡單從眾人耳邊略過的,名叫舞劍仙的小姑娘來,先前都有聽說,不過他沒有在意,彼時又聽見手下兄弟說得神乎其神,又不得不重視幾分。
幾位軍師邊走邊聊,徐虎忽的停下腳步,想起方才眾人提及的“舞劍仙”,心中好奇,便開口詢問。軍師們見狀,收起嬉笑之色,認真稟報道:“此女約莫十五至十九歲,行事雷厲風行,果斷決絕。據泗水縣傳來的消息,她乃商戶范海琴名下某江湖門派弟子,如此看來,出身不凡。”
軍師們收起說笑的閑心認真回應,徐虎聽后,微微頷首,神色未變,心中卻暗自冷哼,一個黃毛丫頭,縱有幾分本事,也不過是仗著背后勢力,怎能與自己這摸爬滾打數十載的寨主抗衡。
一夜過去,天還未亮,霧氣彌漫山間,能見度不足數丈。又有五名左右被俘兄弟被放了回來。
這回有五個左右,面對這些人類似相仿的說辭,在昨日就經歷過了,彼時他們跑回來,又叫嚷著要見大頭領,他們沒有背叛,先前放回的人中有內奸,這樣那樣的說辭,就是在真的離間了,于是乎,這批人被很快關押起來審問。
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出人意料,蘇尚并未讓他們做任何事,只是像他們分析了局勢,比如繼續當山賊沒有前途,朝廷遲早會派人剿滅你們等等。
仔細查問,依舊沒有更多線索,但他們堅持聲稱,有人當了叛徒并且招供了不少東西,連同同伴,和其他人的底細統統交代了。
若是讓人當面對質,免不了會生出事端,況且,最先回來的那批兄弟親口承認自己不得已透露了不少黑虎寨的情報,可那樣的事情在大伙看來無所謂的,只要祝家莊打下來,這些事情就跟沒發生過一樣,于是乎,各種各樣的情況在不輕易間被人不在意的遺忘了。
因為這一天,段鶴年的回信過來了,徐虎帶上人離開營地去往約定地點同段鶴年見面,商議一陣后,將繼續攻打祝家莊的事情敲定,兩邊都不想放棄這塊肥肉,特別是段鶴年。
徐虎出兵將祝家莊打得千瘡百孔,而這時蘇尚過來了,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想過,這女人會放棄泗水縣的安防帶人過來,對他來說可謂是天大的好消息。
出于不想同徐虎的關系搞得太過僵硬,又不想和徐虎分食泗水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