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投降的俘虜被詔安后用于建設工作,共計五百余人,分成兩批,一批留在水龍崗,另一批帶去泗水縣。
至于兵敗后逃跑掉的賊人,只要不是在泗水縣的范圍里蘇尚便不在過問,只要她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或多或少都能影響到整個水梁山。
有關于快劍阿飛這個人,李幼白一直比較在意,先后叫人刻意查探,發現仍舊了無蹤跡,而且隨著他的消失,整個山寨也都亂了,值錢的東西很少,他手下的弟兄在聽到蘇尚這邊的風聲后,三三兩兩搜刮一空棄寨而走,相信再過個十天半個月,碩大的一個山寨就該徹底荒廢了。
八月立秋,北方氣候出現細微變化,南方受到的影響還很少,依舊熱得厲害,稍微暴露在太陽底下,汗如雨下在所難免。
緊張的戰后重建工作如火如荼進行了十幾天,受傷的,不受傷的人統統在蘇尚安排下回到泗水縣與家人團聚。
這天,聽到家人要回來的消息,縣城大路入口站滿了等候的老弱婦孺,頂著炎炎烈日盼望著自家的男人歸來,令人唏噓的是,出發前沒送到,歸來時也未見蹤影,不明不白的簡單分別就是這輩子最后一次見面了。
江大寶坐在驢車上,等到靠近,被兩個民兵攙扶著從車上下來,在人群中,見到了自己家人,而后快步過去與自己的女人擁抱在一起,小孩子則是害怕的看著自己爹爹身上的傷口,見到他滿身是傷,婦人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江大寶看了眼左右,人頭攢動著,呼喚,哭聲,找尋親人身影的女人,小孩比比皆是,聲音此起彼伏,像他這樣的人算是極為幸運的。
“回家,回家...”江大寶高興的說幾個字,在家人的攙扶下往家的方向回去了。
李幼白同樣坐在車隊里,看著這一幕幕,移開視線望向娘子那邊,小翠從人群中沖了出來,飛也似的撲到蘇尚懷里,緊緊抱著自己的娘子在哭泣著,她有些無奈,明明那是自己的女人好吧。
“小姐要去做那么危險的事情,為何不告訴小翠一聲...”
“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么。”
蘇尚笑盈盈的拍了拍小翠背心,小姑娘擦拭著眼淚,看向旁邊,見到那個很漂亮的女俠也在盯著自己,又趕緊低下漲紅了的臉,她總覺得,這位女俠姐姐越看越眼熟,但又說不上來是哪種感覺。
回到縣衙之后,蘇尚著手叫來書吏以她的名義寫了封請帖,抄寫下去送到縣城里所有商戶手中,約他們組個飯局。
如今徐虎與段鶴年已死,沒人能夠在阻止他們做生意了,無論走北還是走南都能暢通無阻,若是有反對的,就是同她蘇尚對著干。
做事的根基還是錢,有錢才能建設她理想中的家園,她是很信奉相公那套理論的,取商人之利,回補于民。
此時自己是縣令,一方的土皇帝,可以試試成效,此事明說出來就是謀私,可蘇尚不在乎,其他官員都在大把撈錢,自己做這種事壓根算不了什么。
在她看來,百姓種地掙不了錢,而谷賤又傷及農戶根本,但此時刻,糧食并不便宜而且還是硬通貨,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了市場與朝廷本身,若說商人是吸血的蟲子,那朝廷就是蝕骨的毒蟲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