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沖她眨眨眼睛,臉上有笑意,自己娘子的執政手腕當真是越來越強硬了,她雙手環胸挺起胸脯,笑說:“這般看來,你倒是越來越像法家的人了。”
“法家名存實亡,不過是秦皇陛下的手中利器,背離了法的本道,我心和相公一樣,只有你知,也只能為天下黎民做些微薄之事。”蘇尚嘆息一聲。
水龍崗一役與泗水縣的事,在許多外人眼里,過程究竟是如何發生,扎根在地里的巨樹是被如何翹起的,在許多人眼里依舊是個謎團,也只有當事人,跟在蘇尚身邊做事以及交手過的商戶才懂,整個過程中的驚險與操盤手段,遠超俗流女子之輩。
逃跑掉的賊人,賊寇,一部分被打死,通緝,一部分又加入了新的勢力,在水梁山里,此點水花是濺不起來了的。
蘇尚的名字,在水梁山,與氣勢更是如日中天扶搖而上,她的成功,令得周邊的一些縣官有點兒忌憚,但也僅此而已,朝廷未有動靜,那就不是朝廷的意思,無論蘇尚做到怎樣的程度也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廟堂沒有命令傳下來,他們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一切的一切在結束后,變作寧靜,徹底沉淀下來,泗水縣里很忙碌,祝家莊一樣處于重建之中,宏莊主帶著莊民離開住了幾十年的水龍崗,往縣城遷移,終于是來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半月以來,李幼白去了兩趟祝家莊幫祝家兄妹治療傷勢,兩人傷勢愈合能夠下地以后,祝明遠殺父之仇大報以后整個人興致勃勃,神情亢奮,一見到李幼白就說要跟著蘇大人去干一番事業。
而祝知夏則是在經歷生死后對于掌權一事,變得興致缺缺,在她看來,書里的故事始終是故事,落實到自己身上,簡直和地獄沒有區別,李幼白不明白她的心思,并且也不熟,幫她換了藥以后便出了她的閨房。
一身裹著繃帶布條的祝明遠,只穿著一條長褲在莊里晃蕩,監督投降的賊兵勞作,稍有不順就拿鞭子抽打幾下,其實蘇尚說過不能如此苛責,但顯然祝明遠是不管這些的,人心,一般人玩不動,見到李幼白出來,丟下鞭子一溜煙的過來恭敬打了個招呼。
“小白前輩!”
“祝公子,你大傷初愈還是好好休息為好。”李幼白提醒一句。
“江湖人不講究這些!”祝明遠擺手道,旋即想到今后自己想跟蘇尚打拼的念頭,立馬改口抱拳說,“多謝小白前輩提醒。”
在抵抗徐虎的進攻中,祝家莊付出了慘痛的人數代價,曾經來時一覽熱鬧的莊子,此時除了干活的俘虜與負責監工的莊民以外,不見得幾個人了,也許,這就是祝知夏會落寞的原因。
兩人看著莊子里戰后的風景,燒毀的木墻,燃燒倒塌的木屋,婦人在澆水清理墻壁泥地上的血漬和肉沫,一時間有點讓人沉默難以開口。
祝明遠偷看了李幼白幾眼,忍不住問:“小白前輩,敢問你如今是何等境界?”
據他所知,徐虎這家伙可是斬鐵流六品巔峰境的高手,想要殺他,起碼也是要同等境界才行,聽戰后傳聞,小白姑娘斬殺段鶴年游刃有余,殺死徐虎回來時連根頭發絲都沒少,當真叫人驚訝,境界必當深不可測,能與此等高手交流,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的。
李幼白想了想,如實說:“御體流五品震玄巔峰境,不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