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沖鋒陷陣十不存一,即便僥幸存活,也多是重傷。
而在后方治療傷員,雖辛苦卻無需以命相搏,活著便能回家。
此刻,有些人已然不再執著于能否獲取軍功,這般境況,倒也讓人安心。
晚春漸近,更多兵源陸續抵達,在中州城外安營扎寨。
眼看著大軍即將啟程,集兵所內,忙碌的軍旅生活正式拉開帷幕。
李幼白除了與營地中的軍醫一同探討,制定更為合理的治療方案,還要負責教導八軍隊員如何規范使用各種療傷丹藥、草藥,以及正確的治療手法。
教導幾人或許容易,但要讓一百人全部掌握,時間著實緊迫。
出發前一日,監藥司將大批藥草與丹藥運送過來。
經過開箱仔細查驗,確認質量無誤后,方才裝車。
與此同時,軍候鐘不二帶領陷陣銳士營前幾個軍的弟兄前去領取火器。
李幼白瞧見了在火器營任職的兵鐵,本想上前打招呼,卻因事務纏身,未能如愿。
看來此次出兵北上,兵鐵也將同行,此番戰事,不僅牽動著百姓,朝廷亦是傾盡全力。
就在這忙碌的夜晚,開飯時分,本應是眾人稍作休息之際,卻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引得眾人紛紛圍觀。
“敢做卻不敢認?原來是個沒種的閹貨,給老子滾遠點,別壞了我吃飯的興致!”一聲刺耳的叫罵聲傳來。
李幼白剛與監藥司交接完事務,聞聲趕來。
擠進人群后,發現竟是河二與一伙人正在對罵,身旁還有許多八軍弟兄。
郭舟站在河二身邊,神色慌張,不敢言語;木錦蓉躲在河二身后,臉上滿是委屈與恐懼。
李幼白眉頭緊蹙,快步上前。
在軍營中對罵,已然觸犯軍紀。
她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八軍隊員的目光。
河二見到李幼白,立刻指著對面,滿臉怒容地說道:“屯長!這幫雜碎趁著我們打飯的時候,竟然想對木姑娘動手動腳!被抓了現行還死不承認!”
“什么動手動腳?分明是她自己被擠得東倒西歪,湊到我們跟前,反倒誣賴我們!瞧她那副委屈樣,裝得還挺像,指不定以前在窯子里就是這般勾引客人的!”對方毫不示弱,說罷,與身旁幾人一同哄笑起來。
李幼白面色陰沉,轉頭看向木錦蓉。
只見她身著一襲厚實的白衣裙,容貌清秀。
或許是畏懼軍營環境,此刻顯得格外柔弱無助。
聽了對方的羞辱之詞,她只是默默低下頭,不敢反駁。
在這滿是漢子的軍營之中,作為唯一的普通女子,她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究竟是怎么回事?如實說來。”李幼白語氣嚴肅,目光專注地看著木錦蓉。
木錦蓉抬起頭,與李幼白對視,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后,聲音顫抖著說道:“我在等河大哥他們幫我打飯,可對面的人直接撞過來,還想扯我的衣服……”
河二聽聞,怒火瞬間涌上心頭。
經過這幾日相處,八軍眾人之間的關系愈發默契友善,況且這姑娘還是李幼白帶出來的,眾人自然要為她出頭。
“事實俱在,還敢抵賴!”河二怒喝一聲,一口唾沫直接吐向對方臉上。
對方毫無防備,粘液飛濺到臉上,本就窩著一肚子火,這下更是被徹底激怒。
“瞎了眼的東西!竟敢吐我一臉!”對方怒吼著,帶著人便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