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為我會那么容易在你面前受傷不成,以前不過失手而已,這次你看,我可是毫發無傷的...”風鈴笑得無比真摯自然。
李幼白靜靜地凝視著風鈴,只見風鈴身披一副合身甲胄,其上血跡斑駁,暗紅的血漬浸染后干涸,緊緊附著在冰冷的鐵片之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隱隱蓋過了她身上原有的幽香。
李幼白早已忘記風鈴身上的味道了,此時見面,回憶起過往的事情,失卻的熟悉感才漸漸從心中升騰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風鈴眼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親切與興奮,這熾熱的目光讓李幼白微微一怔。
她不禁想起風鈴離去時的種種,那些話語、那些舉動,本應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可此刻,李幼白心中卻莫名涌起幾絲抗拒與疏離。
“你行事太過莽撞。”
李幼白輕輕搖頭,黛眉微蹙,語氣中滿是擔憂與責備。
即便時至今日,出于私心,她依舊不認同風鈴當初隨軍北上的決定。“此番我們前來,意在突襲墨家。你也看到了,我們這支隊伍處境艱難,若墨家拼死抵抗,死傷最為慘重的必定是我們。如此一來,各方壓力劇增,魏國與墨家之中高手如云,不可小覷。”
風鈴瞪大了雙眼,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李幼白的話語,雖能聽出其中細微的斥責之意,但更多的卻是關切與憂慮。
她不以為意地輕笑出聲,挺直脊背,胸脯微微挺起,自信滿滿地說道:“行軍打仗,哪有不兇險的?那你呢,緣何也來到此地?是掛念于我,亦或是另有緣由?”
“我...”
李幼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慌亂,她趕忙移開目光,不再與風鈴對視,轉而望向別處。
此時,夕陽西下,余暉灑在營地之上,整個營地一片雜亂。眾多兵卒手捧飯食,隨意尋個地方便席地而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那急切的模樣,仿佛餓了許久。
而先前圍觀看熱鬧的人,也早已散去吃飯。
李幼白抿了抿唇,輕聲說道:“先去領些飯食吧。”
風鈴并未拒絕,二人并肩而行。
可惜,他們錯過了第一波打飯的好時機,待來到打飯處,鍋中只剩下鍋底被煮焦的硬米。
盛飯的兵卒見風鈴身著甲胄,英氣不凡,便額外給了她一些干糧和咸菜。
一路上,風鈴的目光始終緊緊追隨李幼白。
只見她先是小心翼翼地遞上木碟,而后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動作輕柔地將干糧和咸菜裝入其中,每一個動作都細致入微,生怕有半點遺漏。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風度翩翩、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如今在這艱苦的環境中竟也能如此適應,甚至還帶著幾分土氣,以及與所有士兵一樣對糧食的珍視,風鈴心中滿是驚訝。
“你在看什么?”李幼白扭過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