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同文車同軌,七國歸于一心...
如此話語回蕩在墨羽的思緒中,仔細想來亦是天方夜譚之事,人與人的隔閡與成見,可不是僅僅靠文字,語言,地域就能夠消除的。
再者說,此種想法,與秦皇空口所言相差無幾,在他看來,不過是秦皇想要一統天下,找尋的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簡單的一個想法,就要無數百姓與士兵為此付出生命,作為犧牲品來鑄造秦朝的通天帝國,實在是不可理喻!
墨羽輕踏石地躍上高空,水寒劍卷動林中枝葉變作冰刺向李幼白襲殺而上。
寒意迎來,李幼白呼出的濁氣在冰冷劍意下變作一團白霧,凝霜含結,鬼面上被一陣寒風吹過之后迅速附上一層冰霜,就連她鬼面后長長的睫毛上,也掛上了些許細膩的冰碎。
這人要動真格了,李幼白心中閃過這個想法,身子往后傾倒躲過飛來的冰刺,半空改變姿勢,踩著樹木枝干向營地外跑去,打算將對方帶離秦軍的駐扎范圍。
此人孤身前來,又不偷襲殺人,也不直接動用死手,和她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搞不清楚對方意圖,真要動起手來,以對方功力恐怕會波及營地中的其他兄弟。
李幼白如此想著,仗著輕功優勢,幾個呼吸后就已來到營地邊緣的一片林區之中,二人簡短交手與對話,在旁人看來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
武人的速度,普通人無法用肉眼視及,留守在營地中兩百名左右的秦軍,在發現墨羽時雖然鎖定追殺過去,但也僅僅是對方露面時的一眼而已,當他們在反應過來,那賊人就已經與八軍的屯長,一個叫李白的人交上手了。
留在營地內的還有九軍到十軍的人,雖軍列靠后,然而照樣是陷陣銳士營的兵丁,其中照樣會安插武人與投奔而來的江湖武師,在墨羽和李幼白交手之際,他們心里打著其他主意沖過去想要擒住墨羽。
能夠抓拿一名墨家頭領,哪怕軍功分掉,照樣能夠讓他們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以后高人一等,惠及子孫后代,此等吸引與機會擺在眼前,完全沒有不爭取的道理。
當他們發現李幼白與墨羽跳走之后,武夫們呼朋喚友,叫上自己的同伴也跟著快速追去。
而在營地內的傷兵營木棚子下,此時就剩下木錦蓉一人,周邊全是難以動彈的傷兵,有些傷勢恢復了有行動能力,可這種情況下他們又能去哪里,恐慌與驚懼,使得傷兵營之中也有些亂糟糟的。
可即便是這樣,幾乎所有人的視線與注意力,都已經跟著墨羽和李幼白走了,木錦蓉眺望那處被黑暗侵蝕的夜,想著李幼白臨走時對她說的話,剛站起的身體又很快坐了下來。
收起目光望向傷兵營內養傷的兵卒們,輕聲出言安慰,不時的,她還是會扭頭打量遠處,不安在眼底流轉化作擔憂,在她看不見的黑暗里,有一股風暴正在興起。
森寒冰涼的劍影中,一前一后的兩道身影逐漸拉近,李幼白主動放慢速度,她身后的墨羽快步追來,水寒劍挑起一縷縷月光掃在李幼白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響下,被李幼白踩過的枝葉統統變作凍結成塊的冰團從樹梢上掉落。
一只在樹干上棲息休息的爬山虎,才聽到由遠及近的動靜,還未正式判斷有無危險,在感受到涼意想要逃竄時,整個身軀就已經凍成了堅硬的冰塊從樹上砸落在地,身體頃刻四分五裂。
李幼白感受著在身后追襲而來的寒冷,心底挺慶幸自己當年主要修行了腿法輕功,那個名叫允白蝶的江湖女武師,先見之明果真領先于武林。
念頭一動,李幼白忽然回身,無求劍在她脫手而出似利箭般向墨羽飛擲而去,還在追擊的墨羽抬手一劍就將無求劍打落。
李幼白借著墨羽招架的空檔,左手兩手各握一把鐵劍,右手手腕一卷,劍尖帶動無名劍,一人三劍瞬間就向墨羽撲了過去。
剛將面前劍鋒打落,墨羽的視線當中,李幼白就已經帶著她的劍殺到了近前,剛才短暫交手,悍然發現對方能夠同時駕馭四把利劍,并且游刃有余并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