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文定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隨即化為暴怒的火焰。
“我三弟的右臂廢了?李白,你什么意思!”
李幼白看著他,一雙好看的瞳眸平靜如水:“傷口太深,刀氣至剛至陽,傷及筋骨根本。我已盡力保住他的手臂,但他日后,這只手再也無法使出全力,連提重物都難。”
這是實話。
此名高手的刀氣太過強悍,沒有致命就已經很不錯了,那一刀不僅是物理傷害,更是體內經脈層面的破壞。
即便有天書輔助也只能修復血肉,斷裂的筋骨可以重續,但被刀氣磨滅的經脈神髓卻難以再生。
“不可能!”文定厲聲嘶吼,指著李幼白的鼻子,“你在撒謊!你的醫術在中州城無人不知,區區刀傷怎么可能治不好!你是故意的!你在報復!”
他的聲音尖利,充滿了怨毒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阿泰也愣住了,他看看昏迷不醒的三弟,又看看李幼白,眼中充滿了懷疑和掙扎。
“文定!嘴巴放干凈點,你他娘的血口噴人!”
河二第一個忍不住了,先前在兵營雙方就有過節,箭步上來沖上來一把推開文定,“屯長為了救人一夜沒合眼,自己還帶著傷,你他媽有沒有良心!”
“良心?”文定狀若瘋魔,慘笑起來,“她李白有良心嗎?我告訴你,她就是故意廢了我三弟!她恨我們兄弟!”
就連木錦蓉此刻也擋在李幼白身前,怒視著文定:“我們都看著屯長盡心盡力,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
郭舟一言不發的在旁邊看著,他向周圍看了看議論紛紛的士兵,眉頭緊皺,在官場摸爬過幾年,文定的小心思他一眼看穿。
這家伙打算吃自己兄弟的人血饅頭,想趁機立威出名,果然啊,天底下哪有什么真兄弟!
“你們?”文定掃視著郭舟和河二,“你們是她的人,當然幫她說話!我三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爭吵聲越來越大,將剛剛平靜一些的營地攪得再次沸騰起來,李幼白只是靜靜地看著發狂的文定,沒有辯解。
畢竟她的確是沒辦法保住劉蒙的胳膊,幫忙療傷的也是她,對方一個不懂醫術的門外漢怎么說都可以,反正在營地里的士兵,懂醫術的也沒幾個。
她知道,這種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她只是覺得有些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里的。
難以揣測的人心,果然比鬼還要可怕得多。
“都住口!吵什么!”一聲威嚴的怒喝傳來,鐘不二沉著臉大步走來,他身后跟著幾名親兵,目光如刀,掃過爭執的眾人。
“軍候!”文定見到鐘不二,如同見到了救星,立刻上前告狀,“將軍,您要為我做主啊!這李白心懷叵測,借救治之名,暗下毒手,廢了我三弟的胳膊!”
鐘不二的目光落在李幼白身上,眼神深邃。
他聽著軍官的匯報,又看了看劉蒙的傷勢,最后將視線定格在文定那張因憤怒和悲痛而扭曲的臉上。
“混賬東西!”鐘不二忽然開口一腳踹在文定小腹上將他踢翻在地,聲音冷得像塊冰。
文定吃痛一愣,阿泰急忙上前擋在鐘不二面前,面含慍怒。
“李屯長率部浴血奮戰,救治傷員,勞苦功高,豈容你在此肆意污蔑!”
鐘不二厲聲呵斥,“劉蒙重傷乃戰陣之事,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你若再敢在此喧嘩,動搖軍心,休怪我按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