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機關還是那樣環環相扣,善于布置陣地機關陷阱和建筑。”
公輸仇把地圖遞回去,眼睛望向面的樹林,緩緩哼笑說:“但也僅此而已了,今天,就讓他們看看我石破天的厲害。”
說罷不再理會跟在旁邊的守軍統領,回頭重新鉆入了石破天的駕駛艙室里,推動杠桿,龐大的機械軀體踩得地面都在細微震動,開始緩緩向前方樹林推進。
見到公輸仇此舉,守軍統領喚來傳令兵,大聲道:“傳下去,備戰,準備進攻!!”
夏日山風,灼熱而濃烈,吹得人的血液不斷沸騰,汗液從身上不斷冒出,黑壓壓的秦軍隊列在指揮下跟在石破天身后大批大批,手持寒光反射的兵刃步入林中。
春日之后的嫩葉在翻騰的殺意里忽而被夏風扯動飄落下來,輕飄飄的落入漆黑的秦軍陣列當中消失不見。
在他們前方的隱蔽里,一眾墨家弟子和魏國兵士,在陳無聲的號令下早已做好戒備,等到襲卷而來的秦軍越過警戒線之后,交鋒就徹底開始了。
風,驟然逼緊。
韓非玉單手提槍,槍尖斜指地面,甲胄在稀薄的天光下,泛著死寂的金黃,光影婆娑,她與身側的陳無聲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言語,卻讀懂了彼此眼中的決絕。
那是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平靜。
“此去,或為赴死,或為...求一個不死不活的茍延殘喘。”陳無聲沙啞的嗓音里,帶著幾分自嘲。
他腰間的雁赤刀,今日似乎也沉重了許多,韓非玉沒有回答,只是將掌中的長槍握得更緊了些。
“殺!”
一聲清叱,她率先沖出,身后僅存的百余名魏國甲士沒有絲毫猶豫,發出嘶啞的咆哮,如同一股逆流,決然地沖向了對面的鋼鐵巨獸。
蹄聲如雷,卻被一聲更刺耳的金屬咆哮所淹沒。
公輸仇端坐于石破天的艙室內,透過那晶瑩剔透的琉璃隔料,看著沖鋒而來的渺小人影,嘴角勾起一抹病態的狂熱。
“愚昧。爾等血肉之軀,也敢與我公輸家的霸道爭輝?”
他枯槁的手指在面前的操控臺輕輕一抽。
石破天那粗壯的右臂猛然抬起,手臂下部懸掛的火器,是一根粗大黝黑的鐵管,猝不及防之中。
下一刻,火舌噴吐,鑲嵌著子彈的鏈條不斷沒入彈倉,拇指粗大的彈殼彈出槍膛掉落在石地上,猶如喪鐘!
噠噠噠噠噠——
那不是箭矢,不是弩機,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密集到令人窒息的鐵雨風暴。無數灼熱的金屬彈丸,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瞬間撕裂了空氣,也撕裂了沖在最前方的魏國兵士。
沒有慘叫,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