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的刀法狠辣,一刀劃開了其中一人的喉嚨,但自己的肩膀也被另外一人的劍鋒帶走了一大塊皮肉,疼得他齜牙咧嘴。
韓非玉的長槍槍尖,點在了第三人的眉心,那人卻在倒下的瞬間,將一柄淬了毒的匕首,奮力甩向她的面門。
夜襲,持續了整整一夜。
天亮時,血劍營的刺客如潮水般退去,在山道上留下了上百具尸體,也帶走了聯軍近千人的性命。
大鐵錘、韓非玉、丁修,還有許多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魏軍將領,人人帶傷。
老鬼看著桌上的戰報,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擊著,一下,又一下。
“血劍營在主戰場損耗極大,燕寒川手上能用的人,不會多。”
他沙啞地對墨子說道,“這是我們的機會。重創他們,我們還能多撐一個月。如果不能,炮火加上夜襲,我們熬不過十天。”
夜幕,一次又一次降臨。
風鈴整裝待發,帶著她麾下那幾十名族人,再次潛入了墨家的防區。她的心情很復雜,效忠秦國是迫不得已,她心里唯一的念頭是為族人報仇雪恨。
所以今夜的襲擊,她也只打算和往常一樣象征性地應付一下,走個過場,然而,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被盯上了。
一道凌厲的刀光,帶著刺骨的寒意,從暗處直取她的咽喉。
風鈴心中一驚,腳尖在樹干上一點,身形急退,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月光下,一個手持長刀的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原來血劍營里也有怕死的人,倒是少見。”上官鳳的聲音,比她的刀還冷。
風鈴坐在樹干上,冷哼一聲,笑道:“那是自然。我的命只有一條,金貴得很。今夜不過是奉命行事,姐姐,咱們各自出手比劃幾下,然后收兵,豈不兩全其美?”
“笑話。”上官鳳眼神一寒,“這斷水涯,是你們秦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話音未落,她不再廢話,刀勢展開,如狂風暴雨般壓了過來。
風鈴面色一變,被迫應戰。她武功本就不如上官鳳,加上心中并無死戰之意,一時間被逼得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上官鳳師從北刀王上官斬,刀法狠絕強勢,擅長以快打慢,以長壓短,招招都沖著風鈴的要害,不給她留下絲毫喘息的機會。
刀光如匹練,籠罩了風鈴周身。
樹影之下,風鈴驚險地避開一刀,反手上撩,想去割上官鳳的脖頸。
后者卻只是向后退了半步,手中劈出的長刀并未回防,而是在后退的瞬間,學著她的招式向上撩動,目標卻是她的胯下,陰損至極。
風鈴自知招式用老,只能棄了手中兵刃,狼狽地向后翻滾。
上官鳳卻不依不饒,右手在刀柄上往上挪了一寸,握住刀尾未開鋒處,竟是以刀作槍,接連不斷地朝著風鈴身上幾處死穴戳去。
勁力從刀尖吐出,攪得落葉紛飛。
風鈴從靴中摸出藏匿的短刃,叮地一聲擋下一擊,借力朝著旁側一棵巨樹后滾去。
上官鳳雙膝下壓,丹田提氣,嬌喝一聲,雙手握刀,渾然一記橫斬,真氣瞬間覆蓋刀身,猛然怒斬而去!
翻滾之中,常年在西域風沙里打滾的敏銳直覺,讓風鈴感受到了背后那股刀氣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