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虎臉色變得很是復雜。
他是青田縣的混混頭子,大部分人都以為他能夠坐穩這個位子,全是因為他姑父是青田縣縣太爺。
只有他的親信才知曉,他張金虎是個極有頭腦的人。
什么人能任他拿捏,什么人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他的心底有著自己的一筆賬。
之前對顧洲遠退避,完全是因為表弟侯岳的原因。
侯岳向來看不起他這個表哥,兩人私底下基本沒什么交情。
可侯岳的朋友,他還是不會動的。
在后來,顧洲遠殺土匪、封爵爺、搗毀黑牙行、硬撼御風司,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不斷刷新著他對顧洲遠的定位。
顧洲遠無疑已經成為最危險的那一號人物。
后來他手下刀疤李跑去顧洲遠開的酒樓訛詐,天知道他當時有多緊張。
好在顧洲遠只是把刀疤李幾人給留在了酒樓打雜,并沒有過多追究。
他趕緊把幫眾聚集起來議事,警告手下人都別去招惹顧洲遠。
可他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逃脫被手下蠢貨捅一刀的命運。
他狠狠瞪一眼蔣團子,這個又丑又蠢的混蛋,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敢去得罪這尊大神?
“想必這位便是顧爵爺了?張某一時沒能認出爵爺,有失遠迎,還請爵爺恕罪!”
他朝著顧洲遠行了一禮,誠惶誠恐道。
周捕頭心里暗暗松一口氣,張金虎倒還是個拎得清的,姿態放得這般低,這樣遠哥應該不會大動干戈了。
顧洲遠眉毛一挑,戲謔道:“張老大好本事,竟然把我給認出來了!”
張金虎抱拳道:“爵爺豐神俊朗,即便是在人群里,那也是別人矚目的焦點,張某別的本事沒有,可這眼睛也還算清亮。”
顧洲遠不緊不慢道:“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平日里做事過于高調,惹來了許多仇家。”
“不過,據我所知,我與張老大未曾見過面,也從未結怨,是也不是?”
張金虎忙彎腰道:“顧爵爺說的哪里話?張某敬仰爵爺還來不及,何談結怨一說?”
顧洲遠奇道:“既然未曾結怨,那為何張老大手下的人,一直要來找我的麻煩?”
“莫非?張老大覺得我是那軟柿子,想捏便來捏上一把?!”
張金虎三教九流各式各樣的人也算見得多了,像顧洲遠這般能帶給他如此大的壓迫感的人,還是他生平僅見。
他腰彎的更低了,臉上帶著惶恐道:“爵爺冤枉啊!”
“蔣團子上回收了元亨酒家吳水平的銀子,跑去奪您的糖水秘方,這事兒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后來蔣團子幾人被關進大牢里,才有手下人跟我稟報了此事。”
“等到蔣團子幾人出來,還被我用幫規處置,抽了30藤條。”
“不信,您問蔣團子,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蔣團子在一旁連連點頭:“沒錯沒錯,金虎老大是不允許我們收了商戶的例錢還跑去找人家麻煩的!”
顧洲遠沒想到,這張金虎還有點意思,跟一般的地痞流氓好像有些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