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看都沒看張金虎一眼,他走到顧洲遠身邊問道:“遠哥,你沒事兒吧,張金虎沒把你怎么著吧?”
他在路上就一直在罵,張金虎這個蠢貨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遠哥了?
要是遠哥真的動手,張金虎這貨算是完了。
他其實是不愿意跑來插這一腳的,這個表哥仗著老爹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被遠哥收拾也是活該。
可他老爹非要把他給拉著,說是關鍵時候,指望他能勸住遠哥。
他老爹真的是高看他了,遠哥發起瘋來,他可拉不住,也不敢拉。
顧洲遠笑道:“能有啥事兒啊,都說張老大是青田地下的王,我今天是來拜一下碼頭。”
侯縣令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
他是青田縣縣令,而青田縣地下的王是他內侄。
這情況不知道內情的人一聽,就會想到,他侯靖川是個昏官,縱容自己人魚肉百姓為禍鄉里。
侯縣令看了一眼周捕頭。
周捕頭會意,湊過去低聲跟他說起事情的緣由。
侯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金虎,見他沒有什么閃失,這才轉過身對著顧洲遠說道:“妾身張氏,見過顧縣子。”
顧洲遠還禮道:“侯夫人不必多禮,我跟侯岳親如兄弟,您就喚我名字便可。”
他一方面強調他跟侯岳的關系好,卻沒有按照晚輩之禮叫對方嬸子。
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他的意思是,他跟侯岳的關系雖好,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
今天這事兒,還是得按規矩來辦。
“聽說這金虎幫老大張金虎,乃是侯夫人的娘家侄兒,不知這事兒是不是真的?”顧洲遠開口道。
侯夫人細眉微擰,淡聲道:“金虎確是我大哥家的孩子,不知顧爵爺問這個有何用意?”
顧洲遠聽這縣令夫人還是稱呼他為顧爵爺,他也不以為意,不急不緩道:“他糾集了一幫人,在城里到處收取保護費,不知縣令大人可知曉此事?”
侯縣令面色有些難看,這事情他是知道的,這確實是他政績上的污點。
他點點頭道:“此事我確有耳聞……”
說到這里,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了。
侯夫人在一旁接過話茬道:“金虎收了商戶的銀錢,為商戶提供保護,讓他們不受街頭閑子的侵擾,這也是正正當當的營生,與鏢局護衛無有不同。”
顧洲遠哈哈笑道:“侯夫人說的倒也沒錯,可金虎幫的人跑到我的摘星樓去吃霸王餐,還要訛詐我的銀子,這是否也是鏢局的作風?”
侯夫人被噎了一下,再也無話可說。
張金虎趕忙辯解道:“他們去摘星樓搞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況且刀疤李他們一定是不知道那酒樓是爵爺開的。”
“爵爺您想啊,我侯岳表弟也是醉仙樓的東家,他們要是早知道了,怎敢去摘星樓撒野呢?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顧洲遠面露不耐:“我不問原因,只看結果,你的意思是,我跟侯岳不好欺負,你們大可以去挑好欺負的欺負?”
侯縣令在一旁一聲不吭。
顧洲遠也懶得再繞彎子,他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這人受不得欺負,我在城里做了兩回買賣,你的人來找了我兩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