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您是否知曉咱們青田縣要換縣太爺的事兒?”張金虎問道。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姑父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這回新來的縣令大概是皇帝派來監督顧縣子的。
顧縣子雖行事隨心,但也是真正有本事之人。
新來的許縣令拿顧縣子沒辦法,但是收拾他張金虎這樣的小角色還是手拿把掐的。
他留下來跟著顧縣子混,其實風險還是挺大的。
顧洲遠哈哈笑道:“翰林院的許之言許大人么?我聽侯大人說過的。”
張金虎道:“顧先生既然知曉此人,那可曾聽說這個許大人是個挺死板的人?”
顧縣子這些日子做了很多大事,顯然不是個守舊派。
那么跟老古板許大人碰上,估計不太會尿到一個壺里去。
顧洲遠能聽懂他的意思,他擺擺手不在意道:“做自己就行,我哪能照顧到每一個人的情緒?”
張金虎連忙點頭道是,“不過,身邊多了個隨時會往上面告狀的縣令,咱以后的日子怕是會過得很艱難啊。”
他終于是把心中擔憂給說了出來。
顧洲遠瞥了他一眼,淡聲道:“咱們洪興現在做的都是些正當營生,他能告什么狀?”
“再說了,他一個七品縣令,見了我是要行下官之禮的!”
“能相安無事最好,要是他上趕著找不自在,那日子艱難的應該是他!”
顧洲遠此話一出,氣勢瞬間外放。
一眾剛剛還覺得顧先生沒什么架子的社團成員全都噤若寒蟬。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順子的腰桿又挺直了幾分,自己真是走了狗屎運了,竟靠上了如此堅挺的靠山。
顧洲遠又跟張金虎聊了一會兒,將以后洪興的路子給基本定了下來。
顧洲遠也安慰張金虎,只要以后不干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保證在這青田縣,誰都動不了他分毫。
聽了這話,張金虎知道自己這回大概是賭對了。
張金虎差人到酒樓里買了些外帶的吃食,然后就在院子里擺上了酒席。
顧洲遠被硬拉著留下來吃了一頓飯。
酒他是一滴都沒喝。
社團成員輪番過來敬酒,都被他一一推了。
問其原因,答曰:騎馬不喝酒,喝酒不騎馬!
“孔童生!”張金虎大喝一聲。
他對著顫顫巍巍跑過來的一個瘦老頭叫道:“把顧先生說的這句:騎馬不喝酒,喝酒不騎馬,記下來,咱們以后的九項注意以后要再加上一項了!”
吃完飯,顧洲遠叫上冬柏跟還在喝糕點的熊二,離開了張家宅院。
“爵爺,咱們現在去哪里?”冬柏騎在馬上問道。
“咱們去一趟縣衙,跟侯大人說些事情。”顧洲遠打了個飽嗝道。
他現在身份今非昔比,到了縣衙根本就不用通報,便有門房帶著他們到了縣衙二堂,還給上了茶水糕點。
“爵爺稍等,已經有人去喊縣令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