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諷刺他只配給后宮不得寵的太妃們看診呢,馮太醫氣的臉紅脖子粗,喘著粗氣指著吉祥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家小主除了我還有誰愿意診治,到時候可不要來求老夫!”
說完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走出了院子,吉祥看著馮太醫的背影,呸了一聲,老匹夫!
像溫泰清這樣的職場小白還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他的桌子是和其他人一起擺在一間大通間中的,此刻他剛剛幫一位大人整理完脈案,揉了揉酸澀的脖頸和手腕,他起身爐子上的水壺往盆中倒了一些熱水將手上沾染的墨漬洗干凈。
“溫太醫。”
溫泰清聽見有人叫自己,抬頭往門口一看見是個臉生的小太監,見他看向他忙沖他招手。
溫泰清放下手中的帕子走了過去,疑惑問道:“你找我?”
吉祥朝溫泰清施了一禮,“正是,溫太醫,奴才是延春閣姜答應的掌事太監,我家小主昨日起了高燒,燒了一夜了,還請大人隨我去幫我家小主診治。”
溫泰清想起來了,是他之前替馮太醫看診過的姜答應,只是:“姜答應的脈一向是馮太醫負責的,你當去請馮太醫才是。”
“溫大人。”吉祥滿臉傷心無助,“馮太醫他事忙,脫不出身來,可我家小主如今燒的都說胡話了,眼見著不好了,奴才沒辦法,想著溫大人之前也為我家小主診過脈,好歹去給我家小主看一看。”
說著吉祥撲通一下跪了下去,抱住溫泰清的腿,“溫大人,今日您不去,等著我家小主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求求您發發好心,救救我家小主。”
他們這邊動靜大,房間里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溫泰清面上窘迫,拉吉祥起來,“你起來,好好說話,快起來。”
吉祥哪愿意起來啊,他們做奴才的可沒有男人膝下有黃金的說法,對于臉面可沒有那么看中,只要能達成目的,別說就這么跪著,就算是在這兒磕一天頭喊他爺爺都成。
吉祥拽著溫泰清的褲子不撒手,“溫大人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小主。”
眼見著屋里的人要走出來看熱鬧了,他松了口道:“你起來和我說說具體怎么回事。”
吉祥哎了一聲,麻溜的站了起來,溫泰清手放在腰際,不著痕跡的提了提褲子。
兩人走到院角,旁邊桂花樹正好擋住了屋里眾人的視線。
“按規矩我不該去的。”溫泰清嘆了口氣,若是接了這個活只怕是要得罪馮太醫了,只是,到底是一條人命,為醫者仁心,見不得能救卻不救的行徑。
吉祥聞言把腰彎的更深了,他姿態放的很低,“我知道我們讓溫太醫為難了,您的恩情我們銘記于心,只是懇請大人醫者仁心,可憐可憐我們幾個。”說著將懷中的荷包塞進溫太醫的手中,“這是我們孝敬溫太醫的。”
溫泰清手中被塞進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他像燙手山芋般推了回去,“這是做什么,拿回去。”
吉祥握住溫太醫的手,阻止他的動作,“溫太醫,這是我們所有的積蓄了,您拿著,只盼您救我們主子一命。”
都是在這深宮中掙扎求生的人,溫泰清嘆道:“罷了,我隨你走一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