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答應過他,如果懷孕,一定生下這個孩子。
“我沒事,這個孩子我會保護好的,不會再讓她出事。而且,我剛才夢到了,肚子里的寶寶,是個女孩兒,很可愛的女孩兒。”
周放看我彎起唇角,也跟著彎了彎。
但我知道,我們都不開心。
也沒有辦法開心,只能是讓心情松一松。
尤其是我。
“你幫我洗洗吧,我好難受。”
周放點頭,起身去打熱水。
秦教授和池湛離開房間。
江萊走近,紅著眼睛道:“對不起,阮阮。”
我握住她的手,“你跟我道什么歉,跟你沒關系,你之所以隱瞞我,也是為我好。”
……
周放給我擦拭完,我又有些昏昏欲睡。
沒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
養足了精神后,才起來吃飯。
周放遞給我筷子,眼睛卻沒從我臉上移開。
我將飯菜往他跟前推了推,“你也吃,我的身體重要,你的也同樣重要。”
周放薄唇微抿了下。
倒是也沒說什么。
晚上九點,船靠岸,在周放的安排下,我們直奔醫院。
到了太平間門口,我腳步卻釘住了。
在船上的時候,我很著急,甚至想直接飛回來。
可真的到這一刻,我退縮了。
我在想,如果我沒看到奶奶的尸體,是不是意味著,她就沒有死。
可我卻很清醒的知道,這不可能。
周放按住我的肩膀,低頭靠在我耳邊,低聲道:“明天再看吧,你需要休息一晚。”
我搖搖頭,推開門進去。
周放陪著我,江萊他們等在門口。
到了冷柜前,周放沒動作,我問:“是哪個柜子?”
周放捏著我的手心,“阿阮,我知道奶奶去世對你的打擊一定很大,你承受不住可以跟我說的,不要自己硬挺著。”
我盡量讓自己顯得輕松,“我真沒事,我已經接受了。”
“我知道,就算是死,也換不回奶奶。而且我也明白,奶奶也不想我出任何事情,她給我托夢了的。”
周放的眼里是沉重的心疼。
沒事的表現,絕對不是這樣的。
可他也清楚,畢竟是面對奶奶去世,怎么可能一點事沒有。
他略作猶豫,還是打開了冷柜。
我伸手去拉拉鏈,被周放制止。
他伸手緩緩拉開,奶奶的臉逐漸映入我的眼底。
極其蒼白,還有冷凍的寒氣。
那雙看著我時,總是慈愛滿滿的雙眼,緊緊閉著,也永遠不可能睜開了。
但我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卻是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我伸手描繪了奶奶的眉眼,將她的頭發稍作整理,對周放道:“奶奶的葬禮,我想好好辦。”
周放吩咐喬鞍去安排,但喬鞍實在是挺不住去掛水了。
池湛將這個事情攬過去。
江萊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去了。
我和周放準備帶著奶奶去火葬場,門口突然有人叫我。
“枝枝,回來了?”
是我媽來了。
我印象里的她,美麗優雅,大方愛笑。
什么時候都是像一幅畫一樣的存在。
沒一幀都是藝術。
每今天。
她臉色顯得蒼白,穿著還算合身的病號服,沖我伸手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小臂上的傷痕。
整個人仿佛被狂風暴雨打蔫的花。
“媽!”
我快步過去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