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更是像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環顧四周,色調干凈又溫暖。
是師父的家。
“醒了?”
言楓走了進來,溫燥的手心貼到她的額頭上。
“沒那么熱了。”
正好瓶子里的藥也見底了。
他彎下腰,按住她手背,飛快取了針出來。
紀錦沒感覺到一點疼。
“自己按著。”
紀錦伸手按住針眼處,言楓出去拿了兩個袋子進來。
“衛生間就在旁邊,你換身衣服,然后來吃飯。”
爺爺去世之后,紀錦很少得到這么細致的關心了。
霍家人對她好,可他們畢竟是霍清淮的親人。
被冷著的那幾年,她也不想跟他們說自己的狀況。
報喜不報憂。
直到遇到言楓之后,她才沒有一個人半夜在醫院掛水。
也不會藥都輸完了,自己睡著沒來得及叫護士,導致血液倒流。
這些年,他的溫暖細心和周到,她深有體會。
是師父也是家人。
“師父,謝謝你,讓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人,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言楓望進她眼里的純凈。
她所反映出來的情感,就是拿他當一個至親的人。
一點關乎愛情的都沒有。
他笑容里多了些苦澀,卻看著她的眼神永遠溫柔如水。
“我很高興,能讓你如此信任。”
紀錦小鹿眼亮晶晶的,燒退了些,人也有了些精神。
“你是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了。”
她笑,明朗又可愛。
“希望我們永遠可以當親人,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有些話就在嘴邊,言楓喉結滾動,到最后,還是說了句:“好。”
紀錦換了衣服,來到餐廳。
說起來,她好幾頓都沒吃了。
民政局門口等了一天,再醒來就是在醫院。
然后跟霍清淮吵了一架,飛到花城。
又暈倒。
到現在才感覺到,前胸貼后背。
能吃下一頭牛。
“師父,你的廚藝真好。”
簡簡單單的蔬菜粥,都能做的那么香。
言楓抽了張紙巾,給她擦掉嘴邊的米粒。
有些哭笑不得,“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再說,哪有那么夸張。”
紀錦塞的跟個倉鼠似的。
她也沒覺得言楓給她擦嘴怎么了。
自然而然的享受。
連連點頭說,“真的好吃,讓我想起了我的爺爺。”
“……”
言楓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間龜裂,不過紀錦滿心是吃的,也沒注意到。
……
破軍一直蹲在樓梯間。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距離他把錄音發過去,已經過去快五個小時了。
卻沒見先生任何回復。
他詢問七殺,得到了一張圖片。
先生躺在病床上,飯也吃了幾口。
狀態還行。
那他就摸不著頭腦了。
而且這樣的話,他在這里盯著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