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課題是法國現實主義畫派的領軍人物古斯塔夫庫爾貝。
這位從未畫什么宗教題材的大畫家有句話挺有意思
我從未見過什么天使,給我看一個,我就會畫一個。
比起基于意大利神話幻想的風景藝術傳統和宮廷風景畫,他更渴望描繪充滿回憶和個人感受的法國鄉村或者親眼所見的現實題材。
粗糙的顏料表面、未加工的丑陋軀體、對政治和社會的批判,讓他展現著現代現實主義藝術的核心人民的藝術、真實的藝術。
委拉斯開茲、戈雅、畢加索、庫爾貝看來佐佐木也很喜歡人民藝術家啊。淺間有預感,這個學期結束前,佐佐木會講一講俄國的那幾位畫家。
投影布上的是一幅庫爾貝創作的自畫像絕望的男人。很多藝術家都愛畫自畫像,表現他們的精神狀態,比如自畫像之父丟勒、叼煙斗的自畫像狂魔梵高,但把天才與瘋狂融合的臻至完美的自畫像,淺間覺得,一定是這幅絕望的男人。
仿佛愛倫坡筆下神經質的男主角,又好像一個卸下妝容的小丑,畫中庫爾貝的眼睛里,仿佛提前預知了自己在巴黎公社中擔任國家藝術委員會主席,又隨著巴黎公社被血腥鎮壓,自己鋃鐺入獄的喜劇。
手機振動起來,
「羅伯特君,我想要的,就是庫爾貝自畫像里這種瞳孔猥瑣的表情,要不我們放學后重拍中午那段吧」
「f桑,你是不是把微縮這個詞打錯了另外,時間有限,切忌吹毛求疵。到時候讓后期把我眼睛處理一下就行了。」
“淺間君,能為大家賞析一下這幅畫嗎”
佐佐木的聲音仿佛開鑿溝渠的船,讓三個班近100人的視線濁流,順著聲音一齊涌到了坐最后一排的淺間身前。
連曠了一早上的近衛千代,此時也饒有興致地看了過來。
他不再被其他人當做喜歡說無聊話語的小透明,與半個月前的自己相比,這些目光里多了更多重視的色彩。
畢竟,此刻他的人設是從心所欲的英和忍者。
淺間和佐佐木對望一眼,她的眼神里帶著期待,也有擔心被拒絕的不安。
淺間站了起來,說道,
“佐佐木老師,如果下節理論課,你愿意給大家講一下俄國巡回展覽畫派的列賓,我就回答這個問題。”
佐佐木聽言,眼里全是贊賞,她展顏一笑,走到淺間的身邊說道,
“淺間君,很巧哦下節理論課,我正準備講列賓。這學期的脈絡本就是人本主義,從文藝復興到現實主義,我相信大家也能感受這些藝術家在畫作之外思想的力量。那么,就請淺間君給大家介紹一下絕望的男子吧。”
淺間點點頭,看得出佐佐木沒有說謊,于是把目光放在了幕布的畫上。
“這幅畫上的庫爾貝像極了約翰尼德普,帥氣、無助、神經質、敏感、自信、叛逆、傲慢,無數復雜的情緒交織在臉上,而這個時候,庫爾貝已經是19世紀藝術界冉冉升起的搖滾明星。這樣的年輕人,這樣的真的絕望嗎
這幅畫并不像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的微笑,不給人物的表情以主題,庫爾貝已經將這幅畫的主題命名為絕望。
所以,他到底哪里絕望了這不得不談,他的另外兩幅作品,奧爾南的葬禮,還有讓他聲名大噪的畫室。佐佐木老師,有準備這兩幅畫嗎”
佐佐木點頭微笑,將大屏幕上的畫面,切到了放著庫爾貝油畫作品的文件夾里,又踩著小皮鞋,發出噠噠聲,一路小跑過階梯,欣然給淺間遞過一支激光筆。
淺間道了聲謝,接過激光筆,將奧爾南的葬禮畫室點開,一一說明著,
“大家可以看到這兩幅畫,有著相當明顯的特點。瀧島同學,上課不要隨意說話還有擠眉弄眼,你能告訴大家,你看出這兩幅畫的共同特點了嗎”
瀧島聳聳肩,保持著瞇瞇眼說道,
“不好意思,大老師,我看不出來。”
你至少把眼睛睜開再說這句話可以嗎淺間的視線移到了瀧島身邊,
“那二條同學,你來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