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成這般小人,雖如蒼蠅一般惡心,但現在的林軒,目標明確,不會放精力在這種蛆蟲一般的人身上。
待林軒謀劃成功。
如此蛇蟲鼠蟻,一腳碾死,自己都不會察覺。
“倒是那李鄉紳,是個人物。”
林軒更為在意,反而是坐在馬車里的李鄉紳。
……
臨川縣。
北門。
林軒一甩衣袖,露水灑落,去了一絲寒意。
灰色城墻高聳,斑駁陳舊,仿若歲月之痕。
守衛持槍披甲,趾高氣昂,目空一切。
木柵欄橫陳,阻斷通途。
城門口,形形色色之行人皆至此,有販夫走卒,有窮苦書生,亦有行腳商人……
但在面對那不可一世的軍爺守衛,皆賠笑彎腰,阿諛諂媚。
或點頭哈腰,滿臉堆笑;或卑躬屈膝,誠惶誠恐。
守衛則是神色驕橫,稍有不滿便怒目而視,行人則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不多時,便輪到林軒。
林軒上前,取出“路引”,上面記錄著林軒姓名、籍貫、生辰等信息。
在大盛武朝,丟了路引,極有可能被視為“流民”,亦或者“土匪”之流,解釋不清,那就只有丟了性命一條路。
“近日世道,亂得很,刁民特別多,不少刁民落草為寇,嘯聚山林,滋擾百姓。”
“縣衙為民請命,練兵剿匪,求一方太平,故此,入城稅繳一百文。”
一名瘦高衙役,面前擺放著一張四方桌,看起來識得些字,看了一眼林軒的路引,敲了敲桌子,對林軒說道。
入城有稅,時期不同,地方不同,各有差異。
一般來說,太平盛世,安穩地區,自不用入城收稅。
但臨川縣,乃是邊陲小縣,山高皇帝遠,管理者巧立名目,苛捐雜稅繁多。
這些規矩,昨日林錚已經和林軒細細交代過。
“省得,省得。”
林軒取了林錚給他準備的一百文錢,繳了入城稅。
士農工商者,入城皆要繳稅,更不用說林軒這等民戶。
倒是考取了功名的書生還有武者,可免去入城稅。
那衙役倒也沒多言,取了一張加蓋縣衙印章的“入城稅票”,遞給了林軒。
林軒順著記憶,來到了縣里坊市。
一入坊市,一股子煙火氣撲面而來。
漁夫,農戶,挑山工,馬商,茶農……
人潮如織,熙熙攘攘。
貨攤羅列,琳瑯滿目,山貨野貨,蔬果酒肉,應有盡有。
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炊餅,炊餅,香噴噴的武大郎燒餅!”
“皮薄餡大的熱包子,一口咬下去,滿嘴流油,香得嘞!”
“豆腐西施的豆腐哦,滑溜溜,白嫩嫩,來吃豆腐哦!”
……
喧囂塵上,市井圖卷。
“真特娘熱鬧啊!”
林軒笑罵一聲。
林軒尋到了坊市之中,專門售賣山貨的“野欄”,尋了個地兒蹲下來。
包裹中的雜草已經被各種野貨替代,直接攤開,破布墊地,便是個攤位。
又抓了一塊破碎青磚,當個“板凳”。
“豬寶,是豬寶!今兒真是奇了,野欄竟來了豬寶。”
“家豬還是野豬?”
“廢話,正宗跑山豬,實打實的猛獸,結出了豬砂寶!就是那小子,民村的馬三,聽說是走山,遇到一只重傷的跑山豬,殺了,掏內臟之時,發現了有豬寶!”
“羨慕啊!馬三年少,借此豬寶,賣個二十兩銀子不過分吧?二十兩銀子,足以讓縣內門派的武者老爺摸骨,若是適合練武,那便能成人上人的武者老爺!”
“二十兩銀子摸骨一次……嘖嘖,武者根骨,哪里這般容易?依我看,還不如拿了錢,回家蓋房子,娶媳婦,生大胖小子……”
……
林軒剛一屁股坐在青磚板凳上,立即聽到了“野欄”的走山客驚呼之聲。
順著聲音,林軒看到對面有一個皮膚古銅,面相憨厚,身材敦實的少年,面前攤上,擺放著一顆奇物。
圓潤如珠,色澤微紅,紋理奇異,仿若天賜神物。
林軒眉頭一動,心頭浮現林錚的教誨:
“這便是豬寶?這個世界,豬寶乃是大藥,可分家豬之寶和野豬之寶。家豬豬寶,對尋常人可補身子,但對武者無益。”
“而野豬豬寶,則能補武者氣血,助武者修行,又分豬砂寶和豬黃寶,黃寶更佳……”
那名喚馬三的少年郎走山客,得了雖是豬砂寶,但也算是福緣深厚。
林軒鼻子一動,絲絲縷縷的氣息,頓時從四面八方而來。
豬寶,略帶腥味,但蘊含一股藥香之氣。
“記住了!”
林軒眸子一閃。
這馬三運氣雖好,但林軒不羨慕。
他,所圖更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