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翻了個身,有點擔心地問陳川道:“你說,他會不會知道,這一切,是你在背后……”
“他不會知道。”陳川微微一笑:“畢竟,黎平這顆炸彈,是江誠當年親手埋下的,會引爆,有什么奇怪嗎?”
所有的事,都跟陳川無關,他唯一做的,只是在第一步,稍微推動了那么一下。
至于那個提醒的人……
黎平在小吃攤上,聽人家議論那天陳廣治二婚娶了江家的小女兒,將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之類的,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嗎?
順理成章。
就算人家查,誰還能找到在小吃攤上聊八卦的無名無姓的人?
畢竟,監控都沒有。
再說了,都進去了,也沒人查了。
剩下的事,都是黎平自己辦的,陳川沒再動一根手指頭。
但所有的發展,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算計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人心。
不甘,憤怒,絕望,還有同歸于盡的瘋狂。
“也是剛剛湊巧,”陳川手指快速地在手機上點按:“只能說,老天爺都要讓他們伏法,逃不掉。”
若是黎美哲沒有逼學生跳樓,若是那個母親未曾絕望,若是江誠當年未曾出手,若是黎平還有一點點希望……
沒有假如。
一切的發生,都是天理報應。
“不過,就算鄭懷明知道了,又怎么樣呢?”
江誠是黎平捅出來的,鄭至明是江誠拉下水的,跟他陳川,有關系嗎?
哪怕剛好最近,江安跟鄭彩琳都得罪了沈溪,那又能證明什么?
沈溪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師而已,也沒那么大的能力呀。
話說回來,陳川敢做,就不怕他知道。
他鄭懷明確定要為了一個快出五服連面都沒見的親戚,還有親家,跟陳川這樣可怕的人成為敵人嗎?
聰明人,應該都不會吧?
鄭懷明能走那么遠,那么高,他就不是一個蠢人。
他比誰都會衡量。
沈溪放下心來。
這些官場上的爾虞我詐,還是留給那些長了無數個腦子的人來搞吧,她不是不會,是不愿意。
人生就這么長,她要留著做自己高興的事。
她連辦公室那點小小的爾虞我詐都不愿意參與,何況這種更高層次的?
咦,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就讓陳川上吧。
她拿起手機,躺老公腿上,又繼續刷八卦,陳川也在那邊繼續打游戲,夫妻倆互不打擾,又互為依靠,氛圍很好,就像是還沒生孩子一樣。
哎呀,有時候吧,是真的嫌棄生了個小電燈泡。
幸好,這個小燈泡在外面瘋跑,沒回家。
她正刷得“嘎嘎”樂,突然黃浩輝給她打電話過來:“溪姐,師祖出車禍,進醫院了,你趕緊來吧。”
沈溪驚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沈溪肅著臉在前面奔跑,陳川挾著女兒緊跟其后,方世友和古飛凡也在后面跟著跑。
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往人民醫院跑。
剛到急診那邊,就見黃浩輝站在急診手術室的外面,面色緊張。
陳川瞄一眼,原本著急的腳步,突然就慢了下來。
沈溪三兩步跑過來,一把握住黃浩輝的肩膀:“我師父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樣了?”
黃浩輝看一眼來人,趕緊說道:“溪姐,你別擔心,師祖只是……只是一點皮外傷,問題不大。”
沈溪一路上都擔心地要命,她長這么大,鄭壽身體一直都很好,也從來都沒有出過什么意外,醫院根本就沒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