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鳶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而后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坐下,開始為蕭柏桓診脈。
姜子鳶診脈時非常認真,甚少說話。
沒一會蕭柏桓眼見無聊,喋喋不休地問起來,“你姓姜?”
“回陛下,正是。”
“姜姓倒是罕見。”蕭柏桓若有所思,他所識之人中,倒有一位姓姜,只可惜那人早已離世,繼而又道:“一個女子,怎么會想去學醫術?”
姜子鳶沒想到,除了她師傅,蕭柏桓是第一個問她這個問題的人。
“小時候吃了不少苦,生病了沒錢治病,只能自學醫術為自己救治。讓陛下見笑了。”
她小時候吃過不少苦是真的,差點餓死了,但當時學醫只是因為感興趣,當然這些話她沒必要和蕭柏桓說。
蕭柏桓沒想到姜子鳶如此坦率,“姜大夫身為女子,如此堅毅,孤欽佩。”蕭柏桓死死地盯著姜子鳶的面紗,他似乎覺得這人不會是她所說的相貌丑陋,應該是那種長相清冷的大美人。
和他所認識的那人一樣美。
感受到蕭柏桓那銳利的目光,姜子鳶急忙抽回手,向后退去幾步,恭恭敬敬道:“陛下這是風眠癥久治未愈,導致臟腑失調,濕熱內蘊,還時常伴隨頭疼、乏力、抽搐、昏睡等癥狀。”
“那幫庸醫,醫治了許久也沒見有效!”蕭柏桓心中的怒火噴涌。
其實蕭柏桓突然病重,是姜子鳶上次在他內室的燭臺里添加了一種名為回海沙的藥粉,此藥粉混在燭火里經過燃燒,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氣味,如幽靈般悄然侵蝕著蕭柏桓久病的身軀。
蕭柏桓聞了一晚上那氣味,過了幾日后,便愈發憔悴,昏睡不止,仿佛是那即將走向生命盡頭的人,以至于太醫們都誤以為是風眠癥嚴重了。當然這只是姜子鳶制造出來的假象。
回海沙對身體健康的人沒有什么影響,只是會令人容易瞌睡些,緩一下便自動消除。
給蕭柏桓下回海沙這樣的藥粉,一是燃燒后不留痕跡,讓人找不到把柄。二是,她和蕭渝剛見過蕭柏桓,等幾日才發作,才好打消盧后對他們的懷疑。
當然,姜子鳶既然能下藥,肯定也有解藥。
“陛下息怒。”姜子鳶惶恐道,可卻站得筆直,根本看不出一絲害怕。
“你可能治?”蕭柏桓的眼神如刀,帶著威脅的鋒芒看向她。
“回陛下,民女定能治好陛下。”姜子鳶堅定道。
“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腦袋的?!”
“民女自然知曉。”
“那你打算如何診治?”
“民女欲以針灸之術為陛下醫治,不過這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還請陛下全力配合。”
“說說看。”
隨后姜子鳶將診治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蕭柏桓面上平靜,沒有反駁的意思,算是同意。
其實蕭柏桓這人的生死對她來說無關重要,可這是關乎北冀的存亡,也是蕭渝的父親,她好像做不到那么淡定,似乎覺得不救蕭柏桓,她過意不去。
“你和公子渝如何認識?”就在姜子鳶終于松了一口氣時,只見蕭柏桓如此發問。
“民女恰好游歷至冀州時,聽說公子渝在民間尋名醫只為救陛下于危難,此等孝心,令民女欽佩,當然民女是沖著那豐厚的診金而來。”
蕭柏桓沒想到姜子鳶竟如此實誠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不禁眉頭緊蹙,心中暗忖:又是一個貪財的女子。
“哦,是嗎?公子渝所出的診金多少?”
“六萬兩。”
“六萬兩銀子?倒也不算太多。”
“是黃金。”姜子鳶一臉平靜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