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的嘴唇微微顫抖,仿佛想要說些什么,但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幾聲含糊的嗚咽,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
他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力氣,雙腿一軟,膝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鮮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溢出,一滴一滴地落在青石地板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仿佛在宣告他生命的終結。
他的眼神逐漸渙散,原本還帶著一絲掙扎的光芒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與不甘。
他用盡自己最后一絲力氣,看向二哥謝立,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什么。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像是無形的霧氣,不斷涌入林源的鼻腔,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低頭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毫無聲息的文泰,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玄鯨樓中,其余的幫眾早已被嚇得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的目光在文泰的尸體和林源之間來回游移,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恐懼。
有些人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仿佛生怕下一個倒下的就是自己。
整個大廳里靜得可怕,只有幫眾那一個個略微粗重的呼吸聲,顯得格外刺耳。
不止是他們,就連林源也感到有些意外。
他的目光從文泰的尸體上移開,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謝立。
謝立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眼神中透著一股難以捉摸的深意。
他的手上還沾著未干的血跡,指尖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謝二當家。”
林源收回目光,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他的話還未說完,謝立便猛地甩了甩手,將手上的血污和那顆已經失去活性的心臟甩到一旁。
心臟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滾了幾圈后停在了墻角。
謝立的動作干脆利落,仿佛剛剛殺掉的人并非是他的兄弟,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惡徒。
他的神色變得極為認真,目光直視林源,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林兄弟,這五萬兩,文泰還不起。”
似乎是察覺到林源臉上表情的變化,謝立的語速逐漸加快,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沉:
“我之所以把文泰殺掉,是因為他答應你能將錢還上,肯定是假的。”
“這五萬兩,別說是他,就算是我們整個玄鯨幫,短時間里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
謝立說到這里,頓了頓,語氣變得極為真誠,仿佛在極力說服林源相信他的判斷:
“我與文泰相交多年,很清楚他的脾氣。”
“他現在答應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歪主意,不過未來,或許在短時間里,就會對林兄弟你不利......”
“或者說造成一點小麻煩。”
說到這里,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依舊嵌在墻中的劉大海,話里的意思顯而易見。
“那你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
林源察覺到謝立眼中深深的忌憚之色,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那笑容看似溫和,卻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寒意,仿佛一把無形的刀,懸在謝立的頭頂。
“不用,不用......”
謝立聽到這話,頓時感覺額頭冒汗,后背也有些發涼。
他下意識地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中暗自腹誹:
“我和林源比起來,林源才更像是笑面虎,真不知道這小子年紀輕輕,到底是怎么養出這種詭詐的性格的......”
謝立常年管理玄鯨幫,對于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已爐火純青,甚至比劉大海還要強上三分。
或許林源偽裝得很好,但他卻能感覺得出來,從始至終,眼前這位年輕人就根本沒有動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