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純金鋪就的寬廣大道上,阿茲爾緩緩邁步前行。
在道路兩旁,恕瑞瑪歷代皇帝的雕像默默地注視著他前行。
每向前走出一步,飛升權杖都與金磚敲擊出一聲孤獨的聲響,回蕩在這空曠的帝皇之路上。
在阿茲爾身后,一萬名精銳士兵組成的方陣跟隨前行,無數人影聚集在兩邊的街道上,高舉著雙手歡呼。
一位位身姿婀娜的圣職者手提著花籃,自高空拋灑而下。
但除了阿茲爾本人以外,這些身影全都迷蒙虛幻,如同隔著一層毛玻璃一般。
阿茲爾沉默著繼續前行,很快,飛升階梯的基座便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這是只有恕瑞瑪皇帝最信任的軍隊、太陽祭司們、以及皇族血脈才能夠踏足的地方。
隨著阿茲爾那高大的身影每一步都跨越五個臺階,不多時便來到了飛升階梯的最頂端。
在這里,他看到了一圈圍成環形的觀禮者,深受他信賴的將領,站在他這邊的高階太陽祭司,他的妻子、女兒、被他選為繼任者的兒子。
以及...那同他相互扶持、度過了一次又一次險境的身影。
飛升儀式順利舉行,一切都那么美好,所有觀禮者、衛兵、還有遠處的民眾,全都滿懷著激動與喜悅地歡呼著注視太陽圓盤降下那至高的‘恩賜’。
直到...那卑劣的背叛者在阿茲爾冰冷的目光中沖進無盡的光芒,推開了其中毫無防備的身影。
儀式瞬間失控。
阿茲爾清楚的看到他的女兒害怕的將臉藏在妻子的懷中;他的兒子滿臉怒火的伸手抽出自己的佩劍;他的妻子...睜大了那雙令阿茲爾著迷的寶石般眼眸,里面蘊含的滿是絕望與哀傷。
無盡的光芒下,所有人都如同被微風卷起的沙塵,眨眼之間化作一陣飛灰,煙消云散。
...
“嘭~!”
阿茲爾猛然從王座上睜眼,入眼所見的、由他再度建立起來的宮殿讓他分清了現實與夢境的區別。
即使弄出如此聲響,宮殿外卻沒有任何衛兵或者侍從進來查看。
如今的皇宮內,除了阿茲爾以外,全都是由他的沙兵來看顧。
這些冰冷的家伙固然忠誠,但也無法擁有獨立的意志。
起身緩緩向宮殿外走去,身為飛升者的阿茲爾已經沒有對睡眠的渴求,或者說已經沉睡了超過千年之久的他,對這種事情反倒是發自內心的厭惡。
只是今晚,不知為何無需睡眠的他會陷入夢境之中。
從高處俯視著這座再次屹立而起的宏偉都城,飛升者之軀帶來的超凡視力讓阿茲爾輕松看到過著夜生活的凡人們。
白天的沙漠過于炎熱,故而在這片黃沙之地的城市內,夜晚,反倒是更加多姿多彩。
阿茲爾眼眸倒映著城市與凡人們的身影,然而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先前夢境中的場景。
此刻,感受著這片土地傳來的、那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波動,阿茲爾已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陷入這場夢境。
那是被失控的飛升之力湮滅的,死在那場災難中所有人的不甘的怨念,歷經數千年之久,莫名的與阿茲爾發生共鳴,將那千年前的畫面再度重演一遍,向鷹之王表述著眾人的不甘與苦痛。
感受著那一絲波動徹底寂靜下去,阿茲爾遙望著都城西方。
“澤拉斯...”
...
“嗯?”
李恩微微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希維爾朝自己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