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更搞不懂了,“公子應該是淡雅之人,為何對如此強烈的香氣情有獨鐘?”
云重道:“有一種丹香,和這種香氣一樣。它的主材是無妄草,我想知道那是一顆什么樣的丹藥。”
老板搖頭道:“不,這是一名奇女子的火焰氣息。”
云重石化了,難道眼前的人就是定香師?“你,你見過她?什么,什么時候。”他腦海一片混亂。
老板出門叫進來兩個姑娘幫她看店,自己則帶云重進入內堂,她的定香室。
她的確見過夕月,十五年前,離萬春帶著夕月和邱風來檀鄉采購檀皮煉丹,便是在她這里定的火。第一眼見到夕月她便覺得此女子與眾不同,渾身散發著靈氣與活力。煉藥師的氣息應該是內斂的,可她卻自然釋放出與身居來的美。
她開玩笑地說要用夕月散發出來的氣息定出純粹的香氣。
邱風多嘴一句道:“小師妹天生奇香,非檀香所能比。”
作為定香師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說有什么香氣是不能沖香檀木中定格出來的。她很不服氣,所以和離萬春打賭,如果定不出夕月的香氣,所有物品全部免單。
離萬春何樂而不為,便讓夕月展示了自己的火焰。
的確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濃艷之香。以她的經驗判斷,這種香氣只能在初生的香檀枝丫中尋找。
可多次嘗試都已失敗告終。愿賭服輸,她為離萬春免單。
夕月雖然走了,可她還不死心,繼續嘗試著各種辦法。三年后的某一天商旅帶來噩耗,夕月客死蒼梧,香消玉殞,世上再也沒有那種侵人心魂的濃香。
她走出定香室去往萬檀山深處,歷經十年終于定格出這種香氣。苦尋十年,定香成功只是收獲中的一種,她的定香術造詣也達到了新的高度。
結果和初衷完全不同,她用濃香型之外的香料定出了新的濃艷之香。所用香料乃是一株萬年紫色香檀樹生長三個月的樹枝根部。
這種樹枝本不可能凝出濃香型的香料,但出乎意料,她成功了。于她來說,這是天意。天意讓夕月的香魂永存世間。
聽完老板的話,云重痛哭流涕,俯身跪拜。這是一份莫大的恩情。
老板也看出來眼前的人便是夕月的愛人云重。十幾年前蒼梧國的那一戰就廣為流傳,后來云重又多次創造傳奇,所以他的故事,老板不陌生。“也只有你配得上夕月。只可惜她沒能看到我為她定格的香。”
云重忽地燃起火焰,咬牙道:“她看得到。”
濃香再現,老板卻頗為詫異,“這并不是她的氣息!”
“香氣是她的生命,這是最后的氣息。”云重收了火焰,再次拜謝。
老板卻自言自語道:“香氣,生命,變化。”我追求的是定香,可香氣一旦定格,那么就失去生命,有沒有一種香帶著無窮的生命力?追思,追思。它是不是傳說中的永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