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見狀,哈哈大笑:“謝兄想畫的是大千世界吧!”
謝王孫回神道:“惠兄何出此言?”
“直覺,你應該畫一幅自畫像。畫好之后,我們互換!”惠明將自己的《醉后賦》原作掛在正對著謝王孫的那面墻上。
謝王孫撓頭道:“你這是給我出難題啊。”他不服輸,可真沒把握在清醒的時刻走上繪畫界的巔峰。
惠明明悟了,他知道謝王孫還差一點,這位老朋友一向比他強。這一點他十分清楚。自己都能醒悟,他絕對沒問題。至于差哪一點?他不知道,所以將《醉后賦》留在謝王孫的屋子里。“借你觀摩幾天,畫好之后,咱們再敘。”
謝王孫在自己的臥室一坐便是十年,觀摩十年,參悟十年。終于完成了自己的巔峰之作,他畫的不是自畫像,而是手中的畫筆。
他畫好之后,惠明出現了,要求交換作品。
謝王孫不干,你來去自由,孤身一人,咱可有著諾大的家業。不能不給子子孫孫留點奔頭。他婉言拒絕了惠明的要求。
惠明很麻溜地拿走自己的《醉后賦》,他也不想換,可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啊。他明白謝王孫不同意,正是因為看出他舍不得。為了表示歉意,惠明給謝府題了門楣。還落了款。
謝王孫感恩戴德啊。自己的畫作遲早會損毀,但謝家的門楣匾額將萬世流傳。
這是酒和書畫的故事。
同樣是喝酒,人家喝醉成就傳世佳話,云重卻嚷著要第四壺。他才是真正的酒徒。喝酒就是喝酒。喝醉了還要喝。
謝家家主,看得很是無語,都說云重飽讀詩書,就算不是文人墨客,起碼這時候應該做點雅事,寫點詩,舞一會兒劍什么的。
他不,他在和酒壺吵架。
“你到底還有沒有,有沒有。我砸了啊!”云重左手抓著三昧壺,右手緊握拳頭。
家主看不下去,玉手一揚,撥弄其膝上之琴。合著琴音起聲唱道:
風卷城旗雪,仗龍泉,關河飲馬,斜陽流血。滿眼湖山功未竟,應笑英雄夢滅。握幾許、華胥灰屑。多少同袍荒冢作,到如今,獨自彈鳴鋏。腸斷在,笛吹月。
聞得琴音,云重舉目四望。此音盡流水之意,涓涓如滴。歌聲圓潤,唱詞卻鏗鏘。有意為之啊。
一曲唱罷,聲嘶竭,琴音咆哮。恍如飛泄之瀑布,勢不可擋。曲終之時更如滄海狂瀾,碾壓一切。
錚,曲終弦斷。謝家家主抱著被她彈壞的古琴,漫步走向水榭。
云重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喝酒已經醉的不行。聽完琴聲,更是氣血翻滾。若是再別處,他早就撫胸嘔吐。在謝家他只能忍著。
眼前的女子一襲白衣,簡潔而單純。就是白。